我不會再打一下!我這樣告訴自己。我不會再去執行這個由玩笑演變至錯誤的指令。
就那麼——站著!
所有人都不作聲。空氣,凝結成一圈一圈緊張的漣漪。
這是我首次在眾人面前裸露出乖巧和溫順以外的性格——倔強又孩子氣十足。
最後,班長妥協。
時隔經年,再回憶起這件事,覺得當時的自己有些幼稚!
但我並不後悔。
假如放在今天,那一巴掌我還是不會打下去。巴掌是用來對付敵人的,打在戰友、朋友、親人的臉上,自己的心比什麼都痛!
因為這事,我收獲了全班人的尊重。事後,趙凱也沒過多的責怪我,只是有些擔心,怕我吃虧。
然而,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班例會做為結束休息重返戰場的號角,每個星期天晚飯後都會如期吹響。
在例會上,班長不僅要考校理論知識安排下週工作,還要對上週工作做出詳細的總結。
每到這個時候,我們都會心中惴惴,頭皮發麻。我們膽怵那不知持續多久的紋絲不動的坐姿,更怕班長說出諸多方面中哪怕一丁點兒的錯誤。
自尊心和虛榮心是我們目前唯一剩下的,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這次的班例會,從一開始就顯得異常凝重。
當班例會開始後,我們自覺掏出拖鞋1分兩邊對坐下來,等待班長訓話。而班長伏在課桌上背對著我們,在寫著什麼。
好一會,他才轉過身,用眼睛巡視了一番,然後站起。
“誰讓你們坐著了?站著!”班長威喝。
我們一頭霧水,不知哪裡又惹到了這個喜怒無常的主宰,紛紛起身將拖鞋擺回床下。
等我們按標準軍姿站定,班長又冷冷地巡視了一番,然後開門出去了。
我們一動不敢稍動。往日班例會固然嚴肅,卻從未象今天一樣,反常得令人窒息。誰都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成為替罪的羔羊!
靜!死靜!
好久!
細密的汗,慢慢滲出額頭,耳朵裡開始出現了“嚶嚶”的鳴聲,頭暈目眩。
“當!”一聲。門被踢開。我被嚇了一跳。
眼睛的餘光中,班長抱臂而入,陰沉著臉,睥睨著眼,一步一步走來,猶如地獄的使者,即將宣判末日到來。
“自己總結一下上週的情況。”走到裡面的凳子前坐下,班長冷冷的說。
“報告!我……我先說。”估計是站不住了,見半天沒人吭聲,張凡宇自告奮勇。“我這周訓練還行。政治教育考試也都答對了。就是……就是經常竄班被班長抓了一回。內務衛生有點差,以後一定努力。現在已經不怎麼說髒話了。前幾天洗漱跟老兵擠水龍頭,被班長罵了以後也都改了……報,報告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