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她已經翻身上床,撐在了陳文續身前。
她的影子遮住了陳文續面前的光,陳文續這時才掀起眼皮朝她投去了一眼。
蘇笛的眼底很暗,只有陳文續的身影在裡面躍動著一點亮光。
眼下的青黑一次比一次嚴重,看起來她在外面守著的這幾晚,沒有一晚是睡著的。
她知道蘇笛做不到下定決心傷害自己,那何必要這樣彼此折磨呢?
有一瞬間陳文續幾乎想告訴蘇笛,這五年的感情從來就不只是單純的履約,所以如果你向我道歉,向我解釋,你放我離開,那我也許會在你面前心軟也不一定。
可是蘇笛做不到其中哪怕任何一件事情。
心底五味雜陳,陳文續開了口:“我之前說的每一句話都算數。”
包括要分手,還有出去以後不會再見她。
撐在自己肩膀兩側的手傳來了顫抖,陳文續聽見了她喊了幾聲自己,然後委屈地控訴:“陳文續。”
“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不是想去頒獎典禮嗎……你哪怕騙我一句呢,你知道我會相信,會放你出去的。”
也許蘇笛不信,可是無論是在爭吵還是經歷著難得的甜蜜,這四年裡陳文續從來沒騙過蘇笛。
所以她疲倦地閉上眼告訴蘇笛:“你可以繼續關著我。”
“我可以不去頒獎典禮了,就讓媒體像當年一樣再寫我一回。”
“嘩”的一聲,是蘇笛把床頭櫃上的水杯掃到了地上,可蘇笛忘了三天沒有閤眼,身體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的。
杯子摔碎在地板上時,蘇笛也因為動作劇烈,眼前一黑摔到了地上。
一聲膝蓋觸地的悶響過後,臥室重新歸於平靜。
雖然床邊有蘇笛給她鋪的地毯,但摔下去的時候還是摔得不輕。
過了大概幾分鐘,陳文續聽到了身後地板上細微的動靜。
沒有抽泣,有的只是憋在喉嚨裡的聲音。
嘆了一口氣,陳文續緩緩轉過身來,“哭什麼,因為摔疼了?”
應該是有碎片紮進了面板,陳文續在蘇笛小腿上瞥到了血色。
終是做不到無動於衷,撐著酸軟的身體,她光腳下床,抽了紙巾先將紮進蘇笛小腿的碎片小心地拔出來。
蘇笛不會讓她離開房間,所以消毒的事情只能蘇笛自己來。
“你自己可以去……“
話還沒說完,陳文續就被蘇笛猛地抱住。
緊緊地抱著陳文續的脖頸,眼淚明明是接近體溫的,卻弄得兩人脖頸間一片冰涼。
蘇笛其實沒有摔疼的感覺,因為摔在地上的不是她的皮肉。
“我從來沒有害過你.....”
陳文續以為會聽到哭聲,但她聽到的是突兀的解釋,“我看到了周叢的訊息,後來也去了江岸飯店,只是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靜靜地聽完,陳文續問:“沒有給我打電話麼?”她記得當年殺青的時候,她給過蘇笛自己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