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弒父 如果有罪孽,歸雪間也會同於懷鶴……
事不宜遲, 兩人迅速從密道離開。
鑰匙和通行玉牌都在白頭道人手中,他們出去費了點時間。
兩人來到露天大殿的中央,歸雪間從於懷鶴的懷中落到地面, 他往前跑了兩步,不小心踩到衣角,差點被絆倒。
一旁的於懷鶴扶住了他。
歸雪間有點急, 找到啟動陣法的位置。
有人來了。
那人的速度極快,從法器斷開,前後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已經出現在了大殿上空。
就像一道射出的光線,歸雪間的眼睛無法捕捉到他的蹤跡。
直到那人停了下來。
歸雪間抬起頭,看著那人一身玄衣, 袍邊滾著繁複的金線, 隱約可見其冷峻的面容。
僅僅是這樣的注視,歸雪間似乎都承受著極大的壓迫感。
——是遊疏狂。
歸雪間想,他們的運氣不錯,是預料中最好的一種狀況。
這座大殿隱藏著庸城最大的秘密,別的都可以出差錯, 唯獨這裡不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建造完成後, 沒有人在附近看守。地下的密道布滿了陷阱和禁制,只有一個心腹定期為修為盡失的陣法大師們喂丹藥, 防止他們餓死。
遊疏狂沒有派遣任何人前來, 因為這裡太重要了,他必須親自處理,以最快的速度;他也沒有等待與任何人通行,因為他太自信了。整個庸城, 乃至整個修仙界,能在這座城池中打敗遊疏狂的人根本不存在。
遊疏狂停在半空,他沒表現出著急,否則也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他低著頭,睥睨著地面,辨認出他們的身份,一字一句道:“於懷鶴,歸雪間。”
這人竟然認得出自己和於懷鶴。
歸雪間皺了下眉,要麼是遊疏狂在左副使敗走後調查過他們,要麼是遊疏狂和紫犀之間有聯系。
遊疏狂沒有把他們當做障礙。二十歲的劍修和弱不禁風的容器,在他眼中比螻蟻還要弱小,隨手就可奪走兩人的性命。
他大概是這麼想的,歸雪間能從他的神情中猜到。
然後,歸雪間伸出手,一捧水從儲物戒指中跌落,掉在石質地面,摔的粉碎,飛濺開來。
陣法啟動了。
霎時間,一道刺眼的光芒穿破地面,向四周擴散開來。地下湖中氤氳著的靈力傾瀉而至,化作無形的鎖鏈,硬生生將遊疏狂壓得下降了幾尺。
十數萬人的禁錮壓在一個人的身上,即使遊疏狂已至大乘,甚至可能有半仙的修為,也不會太好受。
與此同時,光芒形成一道厚厚的屏障,將內外隔開。這座大殿成了一個獨立的小世界,無論發生了什麼,就算萬人哀嚎,淪為人間煉獄,外界都一無所知。
建造之初,遊疏狂就杜絕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他考慮太周到了,完全不給獵物逃生的機會。
現在,這裡成了他的囚籠。
遊疏狂未曾低頭彎腰,很快又穩住了身形:“倒是有幾分本事。但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
他看了圈四周,眼神深沉,最後落在了大殿中央,定定地看著於懷鶴。
遊疏狂懂得陣法,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啟動了的陣法唯獨對自己生效,由此可以推斷出從未見面的歸雪間和於懷鶴是以何種方式做到的。
所以,他輕聲道:“我的血從什麼地方來的?於懷鶴,你是我的兒子。”
於懷鶴松開歸雪間,獨自向前走去。
歸雪間先是看到他的臉,然後是肩膀,搖晃的玉墜,之後是背影。
遊疏狂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笑來:“真可惜,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看不清形勢。”
“三年前,她如果願意求饒,說出你的身份,未嘗不能成為城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