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母親的死,於懷鶴母親的死,都源自同一個陰謀。
白家,庸城,魔族,他們毀掉了太多東西。
莊言笙問道:“你們怎麼在這?”
於懷鶴簡單地解釋:“前段時間,書院有魔族入侵,其中一個人是庸城副使,書院派我們來查探情況。如果有確鑿的證據,書院便可聯合正道修士,徹查庸城。”
歸雪間蹲不了太久,腿就酸的厲害,他和莊言笙一樣坐在了石板上,又一次提議:“莊姨,我們先把你救出去,好嗎?”
“至於這個法器,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短暫的時間裡,歸雪間想了數個辦法,總有一個能夠奏效。
莊言笙又一次拒絕:“我在這裡多待些時日無關緊要,逃出去只能是打草驚蛇,重要的是你們能向紫微書院提供證據。”
她有一副錚錚鐵骨,沒把幾年來的折磨放在心裡:“我不怕死,活著是為了尋找機會逃出去,向世人公佈庸城城主醜惡的嘴臉,或者到最後毀掉這裡。”
“這個陣法,我前所未見,也不能明白,但一定和魔族有關。”
歸雪間和於懷鶴對視了一眼,輕輕嘆氣。
莊姨大義凜然,他們兩個後輩總不能把人敲暈帶出去吧。
……也不是不行。
歸雪間真的在考慮此舉的可行性了。
這時,於懷鶴很輕地在歸雪間的掌心撓了一下。
歸雪間明白他的意思了。於懷鶴不可能將訊息告知書院後,等待他們救出莊姨。
時間太長,變數太大了,也不能再讓她繼續受苦。
但現在還是別告訴莊姨了,她會非常擔心。
於是,兩人沒再反駁。
莊言笙以為他們已經乖乖聽話,又關心道:“你們現在是在紫微書院讀書嗎?”
歸雪間點頭。
莊言笙道:“如此甚好。我們當時也打算結伴去紫微書院讀書,可惜天意弄人。行竹和明玉的師父重病纏身,脫不開身,族中不願放我離開……現在你們能自由地讀書、修行,她們會高興的。”
從莊言笙口中,歸雪間得知了這裡的佈局,結合她的記憶,以及自己看到的部分,他將陣法圖繪制在紙上,準備回去後再繼續研究。
一番交談過後,莊言笙就要以長輩的身份趕他們離開了,她讓兩人做更重要的事,不能讓魔族的陰謀得逞。
臨走前,莊言笙叫住了兩人,卻沒有說話,只是陷入長久的沉默。
耳邊只有地下湖緩慢流淌的聲音,以及歸雪間自己的呼吸聲。
莊言笙還知道什麼,一些很重要的事,但她很遲疑。
反複猶豫間,莊言笙選擇了相信於懷鶴,相信於行竹,她說出來最後的秘密:“庸城城主遊疏狂,是你的父親。”
現在告訴於懷鶴,總比到時候突然得知,猝不及防下發生意外要好。
雖然早有猜測,但在聽到這句話時,歸雪間還是心跳驟停。
他皺起眉,幾乎是立刻偏頭看向於懷鶴,很擔心這個人。
於懷鶴半垂著眼,眉眼的弧度顯得鋒利而冰冷,他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隨意地點了下頭,這件事不能對他産生絲毫影響。
只有歸雪間知道,於懷鶴將自己的手握得很緊,戒指硌在他的指腹,有輕微的疼痛。
他說:“我會殺了遊疏狂,為母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