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的溫度越來越高,顏色由粉紫轉向藍白,熾熱而嚴酷。
直面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歸雪間完好無損。
在天雷最密集的時刻,有半道天雷從斷紅上滑落,擊穿了於懷鶴的一方衣角。
但沒有受傷。
歸雪間能感受到,周圍的靈力在雷劫下變得越發精粹,於懷鶴身上的氣息更加深不可測了。
好像也是有好處的。歸雪間想,比如前世於懷鶴肯定不是二十歲成為洞虛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雷終於後繼無力,它不能懲罰於懷鶴,只能兀自消散了。
於懷鶴收劍入鞘,將斷紅放在一邊,雙手摟住歸雪間,將下巴抵在歸雪間的肩膀上,瞥了眼不遠處的床鋪。
歸雪間想起他醒來時立刻拽住自己,有了點不妙的預感:“你……你知道我在嗎?”
於懷鶴“嗯”了一聲:“能感覺到。”
他頓了一下,形容道:“你待在我面前,好像想做什麼又沒做。”
也不是很意外,歸雪間知道這人的感知力敏銳的驚人,但還是閉上了眼,不是很想面對現實。
於懷鶴卻還是在問:“地方很小,待著不無聊嗎?”
歸雪間想要裝死,又裝得不徹底。於懷鶴扣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撫弄他的睫毛,他癢的睜開了眼。
歸雪間緩慢地眨了眨眼,自暴自棄地說:“我不能離開你,也不想離開你。”
所以不會無聊,也不會嫌棄這裡的大小,他就是想待在於懷鶴的身邊。
於懷鶴的胸腔震顫著,嗓音壓得很低,嘴唇貼著歸雪間的耳垂,輕聲說:“我很想你。”
與以往的平淡不同,他的聲音裡多了很多別的情緒。
在修仙途中必不可少的閉關好像變成了一件難以忍耐的事。
那時於懷鶴也有很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現在能了。
於懷鶴抱起歸雪間,將他壓在了狹小的床鋪上,吻了上去。
歸雪間勾著於懷鶴的脖子,有點費力地回應著,呼吸不太夠長,唇舌交纏間發出點細碎的響聲。
他獨自一人在這待著,夏天又熱,衣服穿得很單薄,動作稍一激烈就散亂開來。於懷鶴似乎有所察覺,但他沒有提醒,而是有意無意地將歸雪間餘下不多的衣服也拉了下來。
接吻的時間漫長無比,在近乎窒息的時刻,於懷鶴抬起頭,松開了歸雪間的唇。
歸雪間的眼底潮濕,一片茫然,恍然間發現與過往不同。
洞府裡有些昏暗,燈火在方才的雷劫中熄滅了。歸雪間未著寸縷,赤.裸著躺在柔軟的床單上,他的面板雪白,有瑩瑩的光亮,毫無保留地展示在於懷鶴的面前。
失去衣服的保護,無助和害羞一同湧上了歸雪間的心,他渾身無力,臉頰發燙,仰起頭,求助地望向於懷鶴。
龍傲天卻沒有選擇當一個正人君子,好心幫歸雪間穿上衣服。可能有現在是夏天的緣故,不穿衣服也不會冷,他又欺身壓了上去。
隔著布料,歸雪間都能感覺到於懷鶴的體溫,好像整個夏天的熱都壓了下來。
平時兩個人站在一起,都是高而瘦的,只是於懷鶴更高大,歸雪間很纖瘦,似乎也不覺得差別很大。而現在於懷鶴壓在脫掉衣服的歸雪間身上,體型差距有點大,歸雪間只能完全蜷縮在這個人的身下,毫無反抗之力。
他的手臂勾著於懷鶴的脖子,有種柔弱不堪的姿態,像是攀緣著另一個人而生。
於懷鶴的親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歸雪間的臉上,很輕也很快,然後貼著側頸,漸漸往下。
歸雪間的喘息也由輕到重,呼吸變得急促。
當於懷鶴的唇碰到了某一處,歸雪間有點要掙紮的意思了。
這不是他的本意。或者說此時此刻歸雪間的思緒極其混亂,神智被於懷鶴所掠奪,根本無法做出決定。但這樣的接觸——過於親密的接觸超過了歸雪間所能接受的界限,身體本能地做出這樣的反應,想要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