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洛先生不會介意嗎?工作時有鏡頭在旁邊打擾,會不會讓他不自在?”俞覃猶豫著問。
看俞覃神色猶豫、找藉口拒絕,姜煙嶼挑挑眉,丟擲籌碼,“錢不是問題,只會比現在多。”
“可是......”
“明年起,清霖會每半年出一次遠門,去拍新聞作品參賽。你不想跟著他去記錄記錄?你以前不是拍紀錄片嗎?”姜煙嶼問。
老狐貍丟擲的籌碼誘人。
幾個月裡,他從姜煙嶼這拿到的錢,比英凰全年的稅後工資還要多久。
能出去拍紀錄片,還能拿錢,這種好事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俞覃明顯動搖,仍舊不放心地問:“那洛先生不會介意嗎?他知不知道......”
“俞導!不好意思,我今早起晚了,沒有注意時間!”
洛清霖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俞覃立刻噤聲,面色心虛,不安地轉過頭去。
洛清霖換了白襯衣和運動褲,像是第一次來錄節目時一樣,看起來怯怯又生澀,有種不諳世事的單純感。
“沒事,我也才剛來不久。”
俞覃勉強笑笑,心緒在錢和良心之間劇烈搖擺,心想這真是比黑心錢,他若是拿著,一定不會安心。
姜煙嶼朝洛清霖招招手,洛清霖便坐到那人身邊去,黏糊糊靠在那人肩頭,真真像上次演的劇本一樣,像個依附大佬生活的金絲雀。
姜煙嶼輕嘖一聲,讓洛清霖坐直,抽出幾張紙巾,將他發絲尾部的水擦幹。
“怎麼不吹幹頭發再下來?”姜煙嶼問。
“我怕俞導等急嘛,本來就耽誤了兩天拍攝時間......”
姜煙嶼認真擦幹滴落的水珠,理好垂散的發絲,態度不經意地說:
“我剛才在同俞導商量,他與英凰的合同會在明年到期,屆時我想請他來做你的助手,照顧你。”
洛清霖疑惑地“嗯?”一聲,問道:“俞導來做我的助手?我有顧南安照顧,俞導也不是攝影專業,為什麼要來做我的助手?”
俞覃點點頭,心道監視這種事,可瞞不住洛清霖。
姜煙嶼理好洛清霖的頭發,又繼續整理襯衣上的褶皺,“你不在我身邊時,我想讓他給你拍攝,把我看不見的每個畫面都記錄下來。”
就這麼輕易地說出來了?
姜煙嶼說得輕飄,語氣不像在說派他去監視人家,像是在說一件風花雪月的浪漫事。
俞覃微瞪著眼睛,在沉默裡望向地板,等著洛清霖發火,然後兩人繼續吵架,他今天的拍攝計劃又泡湯。
然而,洛清霖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轉過頭來,看著俞覃,擔憂地問:“俞導,這樣真的沒關系嗎?我的工作和生活都很無趣,你確定要來當我的助手?”
重點是工作無趣嗎?
重點難道不是姜煙嶼派他去監視?!
“洛,洛先生,您不介意我在您工作時架鏡頭拍攝嗎?這樣會不會打擾到您?”俞覃說得委婉,沒有直白說“監視”兩個字。
“我沒有關系,”洛清霖笑著說,“倒是您,來給我做助理是屈才了,您還是再認真想想未來的規劃吧。”
“嘖,他再怎麼想也簽不了英凰,別的平臺也不會要他,只有去打雜的份。”姜煙嶼嘲笑道。
洛清霖聞言偏過頭,用眼神警告姜煙嶼。
姜煙嶼不屑一顧,倒是沒有再亂說話,慵懶靠在沙發上,攬著洛清霖的肩。
兩人之間有種無法介入的親暱感。
俞覃愣愣坐在沙發上,說不出是羨慕兩人,還是別的情緒,有些微妙,像是嫉妒,又像是疑惑洛清霖為什麼會任由姜煙嶼“欺負”。
“洛先生,”俞覃垂下嘴角,被心裡的複雜情緒沖昏頭腦,直白地問,“姜先生派我去監視您,您也不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