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看到那男人送她回家後大發雷霆,說這根本不是戀愛,是皮肉交易,叫她趕緊斷了關系。但秦曉夕不以為意,因為她得到了男人送的高跟鞋,項鏈,戒指。
兩巴掌後,秦曉夕捂著臉惡狠狠說:“我們都要吃不起飯了,要自尊有什麼用?”
母親流著淚說:“這就是平凡人的生活,人可以沒了錢,沒了權,但是不能沒有骨氣的活著。”
“那你靠骨氣活吧,我沒有骨氣。”
就這樣,秦曉夕兩袖空空,只揣著身份證離了家,輟了學,永遠地離開了南粵,再不回去。
等和那個男人到了京城時,秦曉夕才知道,原來他的“女朋友”不止她一人。
她早有預感這會變成一場皮肉交易,但她被唾手可得的金錢迷了眼,固執地把這稱作是戀愛,把“戀愛”兩個字當作一塊遮羞布,蓋住腐朽的現實。
十九歲到二十四歲,迷途不知返的羔羊活在金錢堆砌的浮華裡。
秦曉夕對男人身邊幾天一換的女伴視而不見,日日在獨居的公寓裡等男人回家,等到實在無聊了,她才偶爾出去拍點平面廣告。
男人高興了,便言笑晏晏地帶著她到處社交應酬,不高興了,就冷著臉將她壓在牆上打,邊打邊說:“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沒有學歷,沒有正式的工作經驗,你活不下去的。”
是啊,離了他,她是活不下去的。秦曉夕那時也這麼認為。
表面的浮華與內裡的腐朽相互拉扯,形成虛假的平衡。
可終於在某天,岌岌可危的平衡被打破。
五年,男人終歸是膩了,提出要好聚好散的要求,甚至大發慈悲地幫她介紹新“男朋友”。
秦曉夕木著臉沉默片刻,又答應了,心想反正她的人生已經發爛,再爛下去下去又有什麼關系。
新“男朋友”是個中年啤酒廠商老闆。
那是個晴朗的白天,她以模特的名義被送去海島上拍廣告。她知道,一旦夜幕低垂,拍攝結束,她就會在酒店裡等待骯髒降臨。
因為心不在焉,秦曉夕的平面廣告拍得一塌糊塗,但那個叫洛清霖的攝影師竟然不生氣,還溫聲細語的,一點點指導她進入狀態。
所有平面拍完,她看見好幾個模特上前去要洛清霖的聯系方式。
而洛清霖站在陽光之下,臉上的笑光彩耀目,熠熠生輝,似是她這輩子都探不到的光明。
從其他模特的聊天言語中,秦曉夕知道洛清霖是人民大學的高材生,雖然不是攝影專業出身,但卻早早做了攝影師,還入圍過荷賽獎,才華橫溢。
秦曉夕沒敢上前搭話,她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人,還是別和這樣光亮的人說話為好。
於是秦曉夕獨自坐上觀光車回了酒店,坐在窗邊靜靜等待太陽下山。火紅的落日看起來是那樣溫暖,但她身上的溫度卻逐漸降低,她在搖椅上冷得發抖,發顫。
星子劃破天際時,房門發出嘀嘀的聲響,而後吱吖一聲被開啟......
作者有話要說:
別怕,光明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