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戈盯著江和塵問道:“你想去見段懷舒?”
他突然提起,江和塵還愣了一秒,旋即忙不疊點頭。
白竹在身側聽到這話,不贊同地看了一眼墨戈,凝起眉道:“小主,不行。少主交代過,讓白竹看好您。”
墨戈感知現在的氣氛,又發問:“他不讓你走?”
江和塵眨了眨眼,又點了點頭。
墨戈也學他頷首,而後道:“那枚紅乳玉佩拿出來命令他。”
此話一出,白竹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下一秒,他便見小主從腰間那出一枚玉佩,乳紅交融,甚是奇特。
白竹的微表情江和塵沒錯過,他隱隱有了猜測。
江和塵舉起紅乳玉佩道:“白竹,帶我去找段懷舒。”
白竹整張小臉陷入糾結,他低噥道:“小主...”
江和塵捏緊玉佩,指間的肉被壓得有些變形,他語氣有些厲,道:“現在!”
聞言,白竹眉心一狠,接下命令:“小主稍後片刻,白竹去牽馬。”
白竹走遠後,江和塵側眸看向墨戈,問道:“你知道紅乳玉佩。”
墨戈道:“聽說過。”
他目光變得悠遠,沒有落點:“很小的時候,我同父親在街頭賣藝的時候。”
沒有多少人會可憐一個半路出家、半吊子的賣藝人,他沒感受過飽肚子的感覺,但是那段苦得看不見出頭之日的時光,他卻有一段最快樂的記憶。
聽書。
父親賣藝的街頭毗鄰茶館,每天都有不一樣的說書先生,他們說著大江南北的故事,夢幻、不可思議。
他聽著,他記著,在無法解決溫飽問題前,他就有想走遍江河萬裡的念頭。
這個念頭在父親活活被餓死,他被梁衡的殺手撿走後,破滅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活著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想遠了,墨戈拉回自己的記憶,壓下心髒的不規律跳動,防止撞破囚禁它的黑暗牢籠。
他說道:“某天來了一位說書先生,他不專業,而且他易容了。”
聞言,江和塵訝然問道:“你能看出易容?”
墨戈緩緩頷首:“流落街頭,我每日都在觀察形形色色的人,善良、虛偽、惡毒,一點點表情我便能看出來。”
他眸子盯著江和塵,靜靜道:“你不善良、不虛偽、不邪惡,你幹淨卻不是白紙。”
江和塵預設接受了這個評價,將話題拉回正軌:“你說那位易容的說書先生說了什麼?”
“他那天很頹廢,但依舊繪聲繪色地講著一個武俠故事,”墨戈指尖空點了點那枚玉佩,道:“他說他看過一本有意思的話本,悠久的傳奇家族,他們靠著一枚紅乳玉佩命信鴿。”
墨戈抬手落在軍帳頂部,江和塵也順著他的視線上移,是那頭白鴿,它靜靜地停落在那。
耳邊墨戈的聲音又響起:“這個信鴿不僅僅是白鴿,也是人。所有歸順忠誠於此家族的人星星點點散在四處,卻又如信鴿一般藕斷絲連、傳遞不息。”
“只可惜,故事的結尾,這個家族落寞了,紅乳玉佩不知所蹤。四方的忠誠之士,等不到他們要效忠的人。”
江和塵握緊玉佩的手一直未放,血管被堅硬的玉佩抵住,血液不迴圈讓他指尖發涼、紫漲:“所以說...這個玉佩可以號令所有段家人?”
“沒錯。”墨戈目光中沒有羨慕,淡淡地闡述事實:“段懷舒將最後的權勢都給了你,他想幹嘛?”
他垂下眸,直直對上江和塵的眼眸,問道:“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