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花葬八)
段懷舒冷然道:“沒曾想柳丞被外道迷了心, 在京城搜刮乞丐,取血請仙。最後竟還將主意打到了皇親國戚身上。”
柳相厲言急色:“父親殺人了嗎?他不過是取些血罷了!”
他瞳孔瞪大,甩了甩衣擺:“我同胞弟出生後, 柳宜身弱體虧,連醫術高超的父親也無法救治。於是父親決定遊歷四方, 一是尋訪世外, 二是懸壺濟世為柳宜祈得安康。”
柳相拾起靈牌,用衣袖拂過,擦了擦不存在的塵埃:“我們一直在等著父親接我們前往京城。”他的眼神閃過憤恨:“馬車到了,等來的卻是流放的聖旨。”
隨後他垂下眼簾,蓋住怨恨, 滿不在乎道:“不過父親成功了, 他成了花仙。也就是那年,柳宜身體日益好轉。”
柳相彎了彎眉, 笑道:“這小子也活得很好,一定是父親...”
“不是的。”
門外低落的聲色打斷了柳相。
“兄長,你忘了嗎,是你救了我。”柳宜垂首收了一把油紙傘,走進屋內。傘面的雨滴順著傘尖滴落在地。
江和塵向外瞥了眼, 已是雨幕漣漣, 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雨。
“小宜你怎麼上來了?”柳相豎起眉, 苛責道:“你不是答應兄長絕不上蠻山?”
柳宜不為所動, 定定地望著柳相, 問道:“兄長,為何不讓我上蠻山?”
柳相一時間怔愣:“我...”
柳宜也趁勢道:“兄長也知這並非正道。”
柳相不滿地打斷了他的話:“胡說八道,父親已成花仙,你的病...”
“是你治的, ”柳宜上前兩步,望著那張與自己別無二致的面龐:“兄長,父親離家後你苦練醫術,那時的你疑難雜症不在話下,但你不願意給我號脈。”
柳宜按著他的肩:“兄長害怕把出脈後,同父親一般束手無策,永遠靠著那幾口藥吊著我的性命。”
柳相默著聲。
柳宜順著他的手臂滑下,從柳相手中拿過靈牌,抿唇道:“父親飲血身體每況愈下,在流放中故去,兄長帶我逃至蠻山。”
柳宜抬首,看著柳相眼中的自己:“那夜,我奄奄一息,兄長為我號脈。”
“兄長忙了一宿,配藥採藥煎藥,將我拉回了人世。”
柳宜看見他眼中的自己在微微震動:“此後很長的時間我臥病在床,兄長治好了我,但也愈加偏執。你更願意相信是每日向父親禱告也不願意相信是你的醫術救了我。”
“我的醫術...”柳相看著自己常年採藥顯得蒼老的手。
驀然,眼前一晃,柳宜將自己的手覆在其上,握緊。
“兄長,和我回去,好好生活。”柳宜眼神誠摯,帶著熱枕期盼。
柳相眼神柔了下來,勾起了唇:“小宜,你從小到大都很乖。”
柳宜眼中劃過欣喜,但柳相的下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窖。
“也很天真。”柳相握著柳宜的手用力一拉,將他拉至身後,吹了一口哨聲,退回角落,沒了蹤影。
隨著柳相的哨響,原本沉寂的蠻人如蘇醒的藤曼,不留間隙地攻擊。
江和塵眼疾手快從地上拾了一把石刀,將衛青身上的麻繩割斷。
段懷舒有意將江和塵推出包圍圈。
江和塵道:“在祠堂裡他們不用鋼針。”
段懷舒應聲道:“嗯。空間太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