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醉暈在路上了,”屠夫撓了撓頭,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離奇,“我真的看到五個掌櫃在踢皮球。”
見屠夫都要發誓了,白竹猛地一拉,差點給屠夫掀飛,“公子,小主,他是唯一說見過掌櫃的。”
江和塵看踉蹌的屠夫穩住了身體,內心正感嘆,段懷舒身邊能人異士挺多,白竹這小體格力氣不小呢。兀然看見屠夫後頸有一塊紅痕像是什麼磕出來的。
這時,派去查芳娘底細的人回來了,“縣令,這是芳孃的籍貫和路引。查詢時發現翠娘與芳娘兩人籍貫相同,出自同地,便一同檢視了。翠孃的路引是三年前辦下來的,芳孃的路引是兩年前。”
判事袖子一甩,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這麼說,翠娘和芳娘有可能認識?!”
“我知道了,”江和塵打了個響指,打斷了判事的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引著他們按他的思維走下去,“不論芳娘和翠娘是否認識,王赫石是六凡找到的,王赫石敲詐後被毆打是事實。夜晚喝完酒後給假.錢,被掌櫃毆打。”
“五個掌櫃毆打...”屠夫不死心地糾正道,然而並沒有人理會他。
“髒器受損很有可能就是兩人不小心而為,”江和塵雙手環胸,“除了拋屍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王赫石走到那水巷後由於器官衰竭呼吸衰弱,因此並未吸入多少水汽便死了。”
仵作在一開始便被江和塵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其餘幾位不知為何見江和塵理性且有條理的講話,也提不出任何質疑,只是連連點頭表示認同。
“的確,六凡和陳掌櫃的動機都不至於是殺人,拋屍更談不上,”段懷舒提出疑問,“但是如何判斷是王赫石自己走到水巷中?”
江和塵並未直說,對最外層的仵作說道,“將王赫石的鞋取來。”
“是,小主。”
昨夜第一眼便看到了王赫石的布鞋,鞋底布滿結塊的黃泥,是在那個上演偶像劇情節的水坑中沾上的。加上今日“鬼影”給的線索,如果有六人進入水巷,那王赫石必是站著入內的。
判事瞧見仵作取來的鞋,瞪圓了眼,眼裡止不住的佩服,上前作揖,“小主果然聰慧過人,下游被淹的小鎮正是黃泥土地,幾次洪澇後被帶到了水巷。看來王赫石果真是自己進入水巷的。”
段懷舒沉默一陣後,抬眸看向江和塵,嘴中卻道:“判事,明日召集民眾結案。”
承和皇帝的另一條法令,命案結案需召集半鎮以上的民眾,以防冤假錯案。判事恭敬問道:“縣令,幾時結案?”
江和塵正想怎麼若無其事說出巳時,畢竟這是他答應小蘿蔔頭的時間,要是他鴿了那小蘿蔔頭,只怕他會來割了他。沒曾想,段懷舒彷彿讀了他的心,那淡雅的聲線說出了最動聽的話,“巳時。”
“和塵辛苦了,”段懷舒上前攙著江和塵,那張臉挑不出毛病的臉懟在眼前,差點引他看迷了眼,“今日早些休息吧。”
拒絕美男誘惑的江和塵轉移視線,正好對上仵作那求知的小眼神,看他舉了舉手中的絲線,江和塵抽下玉簪,不動聲色地將絲線繞到發簪上,“王赫石咬陳掌櫃的鞋留下的。”
仵作眼睛一亮,表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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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並不會這麼安靜的到來,夜深,翠孃的房門被敲響。
很清脆有規律的敲門聲,聽得出外頭的人悠然和放鬆以及胸有成竹...
“誰呀?”
翠娘從鋪上坐起了身,披上襖子,帶上了面具走到木門前,開了門。
等看清來人的一瞬,扣住門框的手倏然收緊,眼中滿是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