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栩終於沒繃住笑了出來。我看著他輕笑著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看我丟人現眼特有意思是吧?”
“不丟人。”魏栩笑盈盈地看著我說,“特別可愛。”
這句“特別可愛”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在我心裡像朵煙花一樣炸了個噼裡啪啦。我只覺得耳朵發燙,心口發緊,眼神飄忽,在魏栩面前就像個被搜出贓物的賊。
我實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能低著頭猛炫盤子裡的三明治。一不留神炫得太快,差點噎著。魏栩拿來一杯果汁給我,說:“喝兩口順順。”
居然是我最喜歡的葡萄汁。
我接過葡萄汁一飲而盡,還響當當地打了個飽嗝。一抬頭,就看見魏栩託著下巴脈脈地注視著我,好像我是一盆剛吐新芽的盆栽。
“呀!——”我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
我的裝置呢?
我摸摸口袋——不對,今早我換了衣服。我連忙想去洗衣房找,卻被魏栩叫住了。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魏栩從兜裡掏出一臺微型錄音筆放在桌上。
“昨晚我怕弄丟了,就先幫你收起來了。”
我拿起錄音筆試了試按鍵,好像功能沒什麼問題。
“你沒聽過吧?”我警覺地問魏栩。
他搖搖頭:“你的東西我不會隨便動的。”
他很正常的回答我,可我總覺得像是在排擠他。我趕緊又說:“給你聽也可以,提前說好了,我對吳懷新說的關於你的話,你就都當放屁。”
魏栩好像很意外我要拉他入夥。他問:“真的可以嗎?”
“是啊,誰叫我大人有大量,有什麼事從不藏著掖著。不像某些人——”
“對不起。”魏栩向我道歉,“我不該瞞著你。”
算了,他本意是好的。我本來也沒準備怪他。
我把昨天在夜總會錄下的和吳懷新的對話重新放了一遍。這段對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內容。仔細研究之後就會發現,其實老二私底下可能也有動作。而且這動作大到連老三都知道。
我本來以為,專案停工是老三將了老二一軍。現在看來,說不定這是老二故意放出的誘餌。
這種局面反而對我們十分有利。
雖說吳懷新大機率看出了我的拉攏另有所圖,但如果他真的在與吳凜的鬥爭中佔據下風,那我的幫助則對他至關重要。他完全可以一邊提防著我一邊接受我的邀請。事成之後再抓住我的把柄把我一腳踹開。至於把柄,我昨天就故意放給了他。
我和魏栩虛假的婚姻就是我的把柄。
同樣的錄音估計吳懷新手裡也有一份。他現在就可以公開出來揭露聯姻的真相。但在此時此刻,他沒必要無意義地去犧牲一個潛在的盟友。而在他真正公開的那一天,反正我和魏栩是一條心,隨便辟個謠還能是什麼難事。
我和魏栩計劃了半天,商量好由他去探吳凜的口風。我則去給吳懷新灌迷魂湯,下蒙汗藥,以及充當拍馬屁的小跟班。等到吳懷新露出致命的破綻——啪嘰!果斷一腳踩死,永絕後患。
“吳懷安,謝謝你。”魏栩突然鄭重地跟我道謝。
“我又不是為了你——”我顧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