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太和顧伯母也見過兩回面,知道顧伯母是文化人,說話一向輕聲細語的,沒想到也有這樣發怒的時候,不由的心裡發慌。
“誤會,這都是誤會。”餘老太幹笑。
齊鬱楊從顧伯母懷裡探出腦袋,“誤會啥,姥手裡的木棍不是要打我的?”
餘老太這時才意識到她手裡還拿著個木棍,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扔了,“楊楊,姥真的不打你!”
她這一下扔得太急,沒往旁邊看,正好砸在她大兒媳婦張桂鳳的腳上。
張桂鳳嗷的一聲,抱著右腳單腿轉圈圈,“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張桂鳳的反應太誇張,餘顧伯母身後幾名少年、少女發出低笑聲,“跟個小醜似的,嘻嘻。”
路過的村民都伸長脖子看熱鬧。
餘老太老臉通紅。
她有五個兒子,在農村本來就屬於有身份的人。後來她有了進城當老師的兒了、當孫子的工人,還有個會掙錢的小閨女,有餘清蘅這個會讀書有出息的孫女,在村裡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今天突然丟了個大人,羞惱得恨不得地上裂條縫,好讓她鑽進去避避羞。
餘老頭揹著手,站在樹蔭後看了兩眼,黑著臉轉身走了。
村民們議論紛紛,餘老頭一開始是走,後來幾乎是小跑著出了村子。
“老嫂子,這是咋了,搬起木棍砸了自己人的腳啊?”餘家隔壁的老胡媳婦和餘老太向來不和,大聲笑話道。
老胡媳婦這一打趣,不少看熱鬧的人都笑了。
餘老太一張老臉跟火燒著似的。
燥得慌,丟人啊。
顧伯母輕輕撫摸齊鬱楊的頭發,“楊楊不怕,有伯母在,沒人敢欺負你。”
齊鬱楊依戀的抱緊顧伯母,“嗯。”
顧伯母抱著懷裡這小人兒,心都化了。
多好的小姑娘啊,怎麼孩子的親姥姥就不疼她呢?
這孩子的姥姥她是沒長眼睛吧。
顧伯母帶著怒意瞪了餘老太兩眼。
餘老太頭一蒙。這顧家的人可得罪不起啊,聽說顧家老爺子是有大學問的人,連市長都是他的學生,顧家的人說話可管用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太熱的緣故,餘老太出汗了。
“哎,你就是楊楊啊?”顧伯母身後一個小姑娘好奇的問。
顧伯母笑了,“來,楊楊,認識一下,這是思齊舅舅家的表妹,我的小侄女,盛千帆。”
盛千帆一襲粉衫,人也嫩嫩的很養眼,“楊楊你好。”
齊鬱楊伸出手,和盛千帆握在一起,“帆帆你好。”
“煩煩,兩個煩字連在一起,你是有多煩人。”旁邊的喇叭褲少年打趣。
這喇叭褲少年的穿著打扮在八十年代可是夠潮的,連發型都很講究。
盛千帆沖他扮個鬼臉,“咩,劉文盲你才煩人。”
喇叭褲少年嚷嚷,“哎,告訴你多少回了,我不是劉文盲,是劉文蒙!劉文懞懂嗎?”
盛千帆吵吵,“我是過盡千帆的帆,不是煩人的煩,懂嗎?你懂嗎?”
他倆鬥著嘴,大家臉上都有了笑意。
劉文蒙是顧伯母同事的兒子,暑假閑著沒事,和顧伯母一起下鄉來玩的。另一位穿鵝黃連衣衫的姑娘是他妹妹劉茵茵,臉上帶著微紅的英俊少年則是顧思齊,那個和齊鬱楊定過娃娃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