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月妃娘娘從皇後娘娘那裡得了個湯方,說是這湯能滋補身體,於是月妃娘娘今早一大早就起來熬了湯,快好的時候,皇後娘娘過來了,月妃娘娘不想假借他人之手熬湯,便讓人將皇後娘娘請進了廚房,等湯熬好了,兩人才一道來陛下的寢宮。”這是月妃的貼身侍女香簾說的話。
二人的話基本無差,皆是月妃熬湯,皇後在廚房說話,只是香簾說的一點引起了注意,“月妃娘娘的湯方,是皇後娘娘給的?”
皇後登時警惕起來,冷聲問道:“上將軍此話何意?”
左盛燁平靜地回答:“臣只是隨口一問罷了,皇後娘娘何必如此在意。”
這倒顯得她心虛了,皇後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不再作聲。
香簾跪在地上,忠心耿耿地為自己的主人解釋求情:“娘娘熬湯的時候奴婢一直都在旁邊守著,娘娘絕不可能下毒的,這是她親手端過來的,若是在裡面下毒,那不就立馬知道是她做的了嗎?”
“或許就是利用這點呢?”皇後絲毫不留情面:“以為別人都覺得她不可能這樣做,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皇後的話如同一盆涼水,徹底澆滅了月妃心底的希冀,她沒想到皇後居然會如此冷漠,甚至有種巴不得她早點死的模樣。
——一定是皇後下的毒。
她悲涼地想著,滿腹怨憎,甚至想直接撕爛皇後那張冷漠心黑的嘴臉。
可是……這樣的念頭在一瞬間又熄滅了,她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郎中令。如果反駁的話,反而可能讓郎中令發怒,牽連她的家人。
她出生旁支,家中原本早已落魄,幸而生了張貌美的臉,偶然被郎中令看到,將她送入中,而她的家族也在郎中令的拂照下有所好轉。
最終,月妃只能將所有話咽入腹中,沉默不語,認下了這個罪狀。
侍衛們將預設了罪行的月妃押入天牢,接下來該處理的便是皇帝的喪事,這不是皇後和郎中令在乎的事情,他們在乎的是另一件更加重要的是——皇位。
現如今也不知陛下是否留下遺旨,季筠繼位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郎中令恨恨地在心底暗罵了幾句,抬起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怨憎。
皇帝中毒身亡一事只在幾位重臣之間有所流傳,對外宣稱的還是陛下因急病而亡,眾朝臣和百姓們也未過多詫異,畢竟陛下身子虛弱早已人盡皆知。
而“毒害陛下的兇手月妃”,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為陛下殉葬。
郎中令神色悲慼地和左盛燁處理著陛下喪禮的事宜,也無力改變季筠即將繼位這個事實,左盛燁就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將鎮守邊關計程車兵調了半數回來,在手握重兵的上將軍面前,即便是郎中令和太尉這樣的人精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但就在皇帝的棺柩即將下葬的前一天,皇帝中毒一事卻出現了新的轉機,皇後的貼身侍女突然轉了口風,在月妃即將被迫殉葬的節骨眼,她又迎來了生機。
左盛燁和郎中令端坐在上位,底下跪著的紅柳將頭幾乎要埋入地下,她這次的供詞說的是月妃熬湯時並未一直盯著爐子,中途將香簾遣去拿東西時,月妃也有片刻未能注意到爐子的情況,而就在這時,她下了毒。
沒錯,紅柳說毒是她親手下到湯裡的。
“是皇後娘娘指使奴婢幹的!奴婢不敢不從啊!”紅柳伏跪在地上,聲音顫抖,“事後奴婢真的很害怕,皇後娘娘還想殺奴婢滅口,奴婢這才趁著上將軍也在宮裡的時候,才敢過來說出實情!”
“一派胡言!”郎中令氣得吹鬍子瞪眼,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誰料到紅柳還會來這出。“你可知,汙衊皇後可是死罪!”
這頗帶威脅意味的話語讓紅柳顫得更厲害了,她求助地望著左盛燁,後者按住了郎中令的肩膀,將他摁回椅子上,慢悠悠地說:“李大人莫要急躁,先聽完再說,若皇後娘娘真是清白的,那必定要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紅柳鎮定下來,繼續說:“皇後娘娘先是在和月妃娘娘閑聊時將湯方給了她,還說這湯中午午膳前喝最好,然後天天吃完早膳便去月妃娘娘宮中找她,就是為了伺機將夾竹桃粉混入湯中!”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只有一個,不管誰幹的,重點是男主他終於熬出頭了!他當了皇帝就可以娶女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