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雁的狀態明顯不正常,不只是身體,她的心理問題看起來更大,她現在根本不能交流,黎玥不敢再刺激她,只好讓她的侍女先將她帶回去,而黎玥也發現,李若雁今日帶著的侍女,卻是她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送走李若雁,黎玥心中生異,李若雁這般憔悴的原因與其說是她姐姐去世,倒更像是因為淺秀不見了,黎玥想起自己曾經在淺秀身上聞到的味道,直覺告訴她——淺秀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思來想去,黎玥喚來翠蕪,吩咐她去查查淺秀和小萍,翠蕪的動作很迅速,不過一兩天便為她帶回了收集來的淺秀和小萍的訊息——
她們都不見了。
從李若雁出嫁那天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見過她們。
據翠蕪得來的訊息,奉常府那段時間在忙著二小姐和白姑爺的婚事,府中下人皆是忙碌不已,等到二小姐出嫁之後,大小姐的屍體被發現時,她們才發覺淺秀和小萍都已經不知所蹤。
大戶人家少了兩個侍女不是什麼大事,但消失的卻恰巧是兩位正值大事的小姐的貼身侍女,這可就不是什麼普通事了。
黎玥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腦海裡那些零碎的記憶就像一盤散沙,她直覺淺秀和小萍的失蹤與李若雁變成現在這般有所幹系,卻又想不通裡頭明細,只得揉揉眉心,暫且將這些放下。
又過了數十日,秋意漸漸來襲,王城中又開始滿溢濃鬱的桂花香味,異姓王們又被召入京中,兀堅山的獵場經過數月早已再次圍好,皇帝要在兀堅山舉行秋獵。
“諸位愛卿不必拘謹,只管盡興就好。”皇帝今日作了常服打扮,顯然是不準備與他們一同騎射。
黎玥坐在皇後身邊,看著黎瑾他們都換上了適合騎射的胡服,一派英姿颯爽。
今日兀堅山獵錯來人不止異姓王和他們的家人,還有朝中的大臣們,較為年長的老臣們穿著朝服,面色祥和與周圍的好友輕聲交談,他們不是秋獵的主角,真正的主角是那些年輕的血液,今年科舉改制,新晉計程車子們基本都會些騎射,這才是秋獵的本質。
也正因如此,朝臣的夫人們也大多帶了家中的女兒出來,那些適齡的姑娘們半遮著秀麗的面容,好奇地打量著穿著胡服英姿勃發的年輕士子。
帳篷早在幾日前便已經搭好了,黎玥和皇後琴貴妃坐在同一間帳篷裡,黎瑾突然大步跨進來,喜上眉梢:“皇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打獵!”
黎玥怔了一瞬,有些心動,可仔細一想,她不會既不會騎馬也不會箭術,怎麼打獵?
心裡的雀躍低了下來,黎玥搖了搖頭:“不了,我出去也沒什麼意思,還是在帳篷裡待著罷。”
黎瑾這才反應過來她的顧慮,挑著眉道:“皇姐你擔心這作甚,和我騎同一匹嘛不久好了?”
他的話一出口,琴貴妃反而先笑起來了,“就你那半桶水的騎術,還敢讓安嫻和你一起?”
不愧是親母妃,黎瑾被琴貴妃一打擊,頓時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我好歹練了這麼久,帶個人有什麼難的?”
“帶個人是不難,可你以前帶過嗎?”琴貴妃反問他。
“這……雖然沒帶過,但是……”黎瑾猶猶豫豫地解釋,黎玥無所謂地笑笑,“沒事的,我在這裡等你回來也可以。”
黎瑾卻是堅持了起來:“皇姐你相信我罷?我再怎樣也不會把你摔下馬的!”
黎瑾的神色極認真,語氣也十分堅定,黎玥看著他,又看了看皇後和琴貴妃,皇後沒有說話,眼中卻微含笑意。
“那好吧,你可要認真一點呀。”黎玥捏了捏黎瑾的臉,又幫他戴正了抹額。
黎瑾強裝出來的正經頓時被扒了個透,他漲紅了一張臉,嘴裡嘟囔著什麼,黎玥沒注意聽,跟著他出了帳篷。
然後才離帳篷沒多遠,又見著了熟人,南瑄騎在馬上,身邊的正是北王世子北庭和陸熹。
南瑄今日穿的是黑色的胡服,鹿皮抹額上嵌著翠綠色的玉石,他騎在馬上,眼睛卻是在黎玥一出現就落在她身上,卻又在黎玥轉眼看過來的時候別過眼去,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引起了北庭的注意,他順著望去,看到了安嫻公主和二皇子。
北庭想起那日年宴上南瑄怪異的舉措,再看到這一幕,心裡明瞭了幾分。
“那邊那個不是安嫻公主嗎?她怎麼也出來了?”陸熹沒注意到南瑄的小動作,直接喊了出來。
陸熹上次見到安嫻公主是她在梔橋落水,那日裡她被太子護在懷中,完全看不清臉,但今日一見,卻果真不負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