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雁的手指顫了顫:“姐姐自小身子骨就不好,一吹風就生病,因此鮮少出門,公主您不知道也屬常情。”
天生體弱多病,又不出門,也難怪她不知道,黎玥點了點頭,不再問她姐姐的事,挑著眼笑得意味深沉起來:“那——你和那位白榜眼,是什麼時候的事呀?”
李若雁心裡又開始發顫,她雖說拿了李若芷的盒子,但裡頭的書信似乎都是在她們已經定了終身之後寫的,再加上這段時間大家都是預設她就是‘李若雁’,因此她也沒再去詢問小萍關於李若雁的事情。
果然即便她獲得了‘李若雁’的一切,還要時刻被提醒著自己和是不一樣的嗎?
她壓著心裡的不適,用錦帕遮了臉:“公主你……莫要這般取笑我啊!”
黎玥只當她是臉皮薄,不好意思了,也就這樣放過了她。
兩人又天南地北地聊著,黎玥想起前幾日黎瑾告訴她今年要去王城附近的兀堅山秋獵的事,也順便告訴了李若雁:“白許年作為現在勢頭正盛的新官,大概也會去的罷。”
兀堅山離王城十分相近,去年圍起了一片,黎玥本還不清楚是要做什麼,現在才明白是要用作今年的秋獵場。
事實上,許久之前兀堅山就是皇家的圍獵之所,只是近年來大家不怎麼習得騎術箭術,圍獵場也就拆了,變成了普通的山林。
黎玥從未參加過圍獵,她雖不會騎馬也不會射箭,但黎玖和黎瑾他們會啊!
她聽黎玖的師父裘遠說起許久之前他們去狩獵,打了那些兔子野雞之類的獵物,晚上會燒起篝火,大家將白日裡獵到的山禽走獸都做好處理,然後撒上調料烤著吃。
篝火,燒烤,簡直是人生的至高追求啊!
“你也會去的罷?”黎玥撐著腦袋問她。
雖說她和白許年已經定了親,但這種促進感情的事情,再怎麼說也不應該錯過。
李若雁的手放在膝上,從黎玥這個角度看剛好被桌子擋著,也就沒見著她絞緊了手裡的錦帕,她低著頭,黎玥只能看見她發頂插著一支樣式很漂亮的朱釵。
黎玥看著她的發頂,心裡感慨了一聲果然懷春的少女就是變化大,以往的李若雁可不會這樣晾著她半天不回答。
她等了一會兒,覺得李若雁現在這種狀態不怎麼適合和她交談,又無聊地掃視著李若雁的房間,最後還是將視線停留在了淺秀的身上。
她總覺得若雁的這個新侍女有種奇怪的感覺,不過轉念一想,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才讓若雁把她從姐姐手裡要了過來?
李若雁撫著額頭,語氣有些虛弱:“我到時候一定去……”她的嘴唇變得蒼白,黎玥站起身來,看見她臉頰發紅:“你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這副樣子看起來可不適合去秋獵。
“不用了,”李若雁搖搖頭:“只是前些日子生病之後偶爾會發虛汗,我休息會兒就好,只是怠慢了公主您,實在是……”
“什麼怠慢不怠慢的,你現在還是好好休息罷。”黎玥打斷她的話:“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裡好些了再去公主府找我。”
李若雁撐著桌子要站起來送她,卻被她按了回去,無奈,李若雁只好讓淺秀去送她。
黎玥雖覺得今日的李若雁和往日裡有些不同,卻也只當是數月未見,再加上李若雁如今定了親,難免有些變化。
她在淺秀的陪同下從奉常府出來,乘上馬車,心思微顫,撩開簾子看著外邊。
淺秀站在朱紅大門口,下半身在陽光下,但臉卻埋在了陰影處,黎玥看著這副畫面,心跳驟然慢了一瞬。
就在這時,馬車行駛起來,奉常府的一切都開始往後退,帶著淺秀也隱入她看不見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季筠:很快又有我的戲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