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這副樣子落在南瑄眼裡卻變成了預設,她臉上的表情也被解讀為——因為被自己戳穿了心思而慌亂。
南瑄有些氣憤起來,他和黎玥自年幼相識,如今也有數年,可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卻是連一個相識不過一年的人都抵不過。他想起從黎瑾口中聽說的,黎玥親自從將他從落梧閣帶出來,還將自己的玉佩也給了他的事情,心裡愈發不平衡。
他冷笑起來,帶著幾分譏哂:“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黎玥原本還沉浸在糾結中,一聽這話,也忍不住反唇相譏:“我眼光確實差啊,要不然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
她這話剛說完,南瑄的臉色變得更難看,黎玥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一瞬,側著身子往旁邊挪了幾分。這看似小心翼翼的動作惹得南瑄更加心煩,他嘖了一聲,又回歸原本的樣子,撇過頭去。
黎玥看著他這樣,心裡頭也有無名怒火燒了起來,她蹭地起身,直接撇下他自己回了屋子裡。
南瑄聽著她離開的腳步聲,直到徹底消失才轉過頭去看她。
他很少看見黎玥的背影,準確地說,他很少看見任何人的背影。
這種看著對方遠去,和自己的距離愈發遙遠的感覺絕不好受,他只覺得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變得愈發沉重,重到連全身都帶起了酸澀的感覺。
他突然有一種直覺,像是自己又失去了某種東西,某種他渴求已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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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席間的黎玥得到了四面八方的探究視線,她向黎玖笑了笑,表示沒什麼,然後在黎瑾的左側,她自己原來的位置坐下。
在南瑄和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席上的氣氛再次變得和諧輕鬆起來,她的眼神環視了一圈,注意到季筠右手邊換了一個人,那個原本坐在黎玥對面的姑娘,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季筠身邊。
黎瑾從她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注視著她,見黎玥多看了幾眼那個姑娘,就支著手湊到她耳旁來說:“那是北王的嫡次女,北舒。”
黎玥頭未動,沉著眸子斜視黎瑾,扯了扯嘴角:“哦。”
黎瑾又湊過來,說道:“你一走她就坐過來了,一直在和季筠搭話,季筠理都沒理她,她一個人都能擺出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確實就像黎瑾所說,哪怕季筠完全不搭理她,她還是一點都不顯尷尬,非常自然地和身邊的人說著話,黎玥見她這樣,漫不經心道:“這不是挺好的嗎,和季筠多搭。”
黎瑾身子一僵,吶吶道:“皇姐你……怎麼也變得這般奇怪……”他沒說完,只覺得黎玥的語氣裡也有些□□味,就跟剛才黎玥換了位置之後的南瑄一樣,奇怪到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黎玥沒再回答這個問題,話題一轉,問起了他白許年的事情。
“哦,你說許年啊,他雖出生平凡,但不管是見識還是學識,都使人十分佩服呢。”黎瑾的注意力被轉移的很快,而且他和白許年交情不錯,談起來也是興致勃勃:“而且他博學多才,在各種方面都有涉獵,而且勤奮刻苦,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啊。”
一談起白許年,黎瑾的語氣都高興了幾分,黎玥見他一副迷弟的模樣,有些好笑:“他有這麼厲害?”
黎瑾頗有一種與有榮焉的味道:“當然,許年還對藥理和香道有所研究,前段時間還送了我一些平心靜氣的香料,有止咳疾的功效,前段時間探望柳大人的時候,我順便送他了。”
黎玥這倒有些感興趣了,沒想到那香料卻是白許年給的,“我前段時間也去看了舅舅,聞著那味道甚是好聞,改日裡你若是見到他了,幫我問問還有沒有罷?”
“對了皇姐,我聽皇兄說是你給他寫了信,求了白許年的舉薦,怎麼,你不認識他?”
“我哪認識得了那麼多人,這也是別人問我要的。”
黎瑾這才豁然笑道:“我還當是皇姐裡那日在梔橋見到他之後念念不忘,去打聽了他的訊息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黎瑾未注意到,當他說完這句話時,旁邊的季筠立馬沉了一雙漆黑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打卡,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