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川夏忽然悟了。
難怪之前說請某人吃飯,她那位子承父業的便宜弟弟,一驚一乍地勸她最好不要作死。
她居然沒聽醫囑。
感情人家知道,自己這位兄弟,消化系統高貴得不行,一點路邊攤都不能沾= =
雖然情況不嚴重,但醫生還是慎重地開出輸液這個治療方案。由於住院部那邊病房難求的緣故,皆川夏覺得在急診室對付一下就行。赤司徵十郎聞言,垂下眼,安靜地看她一會兒。
皆川夏打了個呵欠,不明所以。
男人微微笑著伸出白淨的手,指尖揩掉她眼角的淚,什麼沒說,轉身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都沒有,vip病房那邊的一個負責的醫生,就過來了。
皆川夏感覺被重新整理了世界觀!!
她娘夏醫生,好歹在申大附醫工作四年多了,而她居然今天才知道,這家三甲醫院居然還有特權階級的病房。
要知道,外面的病房多難求啊。
以前她來找夏醫生,有時候會趕上她查房什麼,她偶爾也會跟著去住院部看。小小的一間病房,要放幾張病床,病人的家屬一多,又擠又熱鬧,跟菜市場一樣。
就這樣的“市場攤位”,還有好多人求都求不到。
可是這貴賓病房,是帶衛生間的那種套間,若是能忽略空氣中那一點點消毒水的味道,和星級酒店也不差什麼,看得她要仇富了都。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
她在沙發上坐下,耷拉著眼瞼,看著護士將針頭慢慢地推進赤司的靜脈,抿著微紅的唇,心情有點鬱悶。
護士將醫用膠布貼在他手上,固定住針頭,簡單地交代兩句,推著車走了。
病房的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小姑娘垂著腦袋,目光渙散,不知在看什麼,整個人蔫噠噠的,像一顆脫水的蔬菜,看得赤司一陣手癢,無比想抬手替她順順毛。
“怎麼了?”
“我就是在想啊,住院部床位挺緊缺的,而且剛剛急診部的那個王醫生不是也說了嘛,然後……”她略略抬了抬頭,目光環視了一週,悶悶地說,“現在,就感覺,這世界挺不公平的。”
赤司徵十郎垂下眼來,彎著唇,輕輕地笑。
偷笑什麼的,讓人更不爽了。
皆川夏虎著臉,語氣兇兇的,“你笑什麼?”
“我覺得,以我現在的能力,我很難讓你看到,世界在變得公平,”男人溫溫地開口,語速緩慢又沉穩,沉吟片刻,唇瓣翹了翹,斂眸看著她說,“不如你換一個角度,看看公平的地方?”
小姑娘沒說話,潤澤地唇瓣輕抿著,微濛的大眼斜視著他,表情是非常明顯的有x快放。
“像死亡。”他頓了頓,又道,“像……時間。”
“從出生到死亡,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日歷每翻過一頁,時針轉兩圈,就有二十四小時在消逝,對所有人都一樣得公平,無論貧富,不分種族。”
他眼眸低垂著,頭頂懸著的水晶吊燈,璀璨的光芒映在他眼底,溫柔又熠熠。他低聲循循善誘地說著,忽然傾身,靠近皆川夏:“所以,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他猛地挨過來,她的心跳倏然漏跳一拍。
小姑娘強裝鎮定地說:“你問。”
“你到底要和我冷戰多久?嗯?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冷戰一天,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會少一天嗎?”
他還有臉說的嘛。
今天是誰在搞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