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聽筒裡,那個人又活成那個清冷淡定的假樣子,“坐車的時候,能不能盯著窗外看看,你想錯過多少風景。”
然後,掛了電話。
“……”這狗東西說啥?
學會拿他曾說過的話堵他?噎完人還幹淨利索掛電話?
牛逼啊。
跡部景吾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肺都快炸了,他手按住撥號鍵,剛準備打電話噎回去,視線裡突然飄過一個纖細伶仃的影子。
他動態視力極好,當即摁斷通話,眯起眼。
呵,遇到熟人了。
車子剛剛拐過彎道,開車的司機,咂摸著嘴,將將要掛擋,副駕座眼觀六路的保鏢,抬手止住他的動作。司機詫異,透過後視鏡往後瞄了眼。
後座那位少爺,長腿屈著,胳膊肘搭在窗邊,身體側傾,正眯起銳利的眼,皺著眉,看向窗外。
盡管知道那位動態視力了得,司機還是心領神會地減了車速。
此時,人行道上,有個穿得很少的小傻子,凍得嘚嘚的,逆著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人流,失魂落魄地往這邊,慢吞吞地走著。
路過她的男男女女,沒有不回頭看她的,小姑娘低著個頭,拿著手帕,不停地擦眼睛,對此毫無所覺,完全是行屍走肉。
個呆子,不知被誰欺負哭了。
還穿得那麼少,這要感冒了,忍足那家夥還不得怨他見死不救。
等等……
他看著小姑娘走來的方向,回味過來,除了那個糟心玩意,還有誰能把她搞哭。
這個狗徵,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這辣雞看著清冷禁慾,對小姑娘也愛答不理的。但他是誰,他們認識這麼久,這廝什麼時候在人前和他熱絡過。曾有一次,他和忍足約了小姑娘一起吃飯,狗徵非要跟來。蹭了他的飯,還把他這個請客的,當病毒一樣,離他老遠坐著。
呵呵。
到底因為什麼,他懶得拆穿他。喜歡個人,還非要端著,死別扭的個性,真不愧是徵叔的兒子。
跡部景吾伸展開長腿,背貼著牛皮椅,換了個坐姿,收起電話,懶洋洋地吩咐道:“調頭。”
因為調頭耽誤了點時間,當他們的車,再次跟上時,小姑娘已經穿過了人行橫道,遊魂一樣,往大橋的方向走。
跡部景吾望了一眼。
鋼筋水泥在黢黑的海面上,扛起一條蜿蜒的燈火長龍。華燈,霓虹,閃爍的車燈交相輝映。橋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看著有多熱鬧,橋下暗潮湧動,波瀾藏驚,就有多寂寥。
一個失戀的妹子,獨自往橋上走。
要血命了。
跡部景吾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他抬手按住,銳利的目光透過五指間隙,隱約見著一輛尾號88的賓利,尾隨小姑娘身後。
他冷呵一聲,淡聲說:“停車。”
效能良好的轎車,在路邊緩緩停下來。他推開車門,長腿穩穩落地,大步下來。身上只穿了件石青色的襯衫,被呼嘯的寒風這麼一掃,透心兒的涼。
不過他的眼神,比夜晚的海風還冷。
跡部景吾微低下頭,垂著眼,看向車上坐著的倆保鏢,不怎麼耐煩地說:“走,跟本大爺做好事兒去。”
“……”少爺您武力值也不低,英雄救美自己上啊,求別給俺們加戲!
倆保鏢面面相覷地下了車,對現在的小年輕兒泡妹子的套路,不是很懂。
“嘖,”跡部景吾摸著下巴,一眼就看透他們的想法,抬手往賓利的方向一指,“那麼大個的hentai,在尾隨美少女,你們沒發現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