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二十次
跡部景吾這話有幾分調侃的意味, 但有一點是不錯的,他和辣雞徵,是·真發小。
兩個人的友誼, 大概可以追溯到遙遠的上一輩。
他那坑兒子不手軟的親媽, 跡部紗織女士,孃家也姓德川。跟大名鼎鼎的德川家族, 有那麼點血緣關系, 但分支又分支, 分到什麼地步呢?
他老爸跡部參悟先生, 當年提出要跟紗織女士結婚, 老爺子因為紗織女士出身平民,死活不同意。據說,是氣得直跳腳,血壓血脂血糖一齊飆升,躺醫院裡半死不活地威脅著,要跟參悟先生斷絕父子關系。
看老爺子現在倍兒硬朗的體格,異常平穩的三項指標,真難想象, 他年輕的時候, 還三高過。
可見紗織女士跟赤司詩織的血緣關系, 是有多遠。
赤司徵十郎那廝, 也就仗著這一點,正常情況下,從不叫他哥, 很是沒大沒小,呵。
不過雖然是一表三千裡的親戚,但兩位女士關系相當不錯。所以他和辣雞徵的初見,年代太久遠,已不可考,廣為流傳的版本,是紗織女士最津津樂道的——
“那時候啊,是阿徵的周歲生日,那天宴會廳人太多了,你又吵又鬧,我哄你說上樓看小弟弟,你立刻不鬧了。到了臥室,趁我跟詩織醬聊天的時候,扒著床頭,蹬蹬兩條小短腿,撅著小屁股,吭哧吭哧往床上爬,把我和詩織醬萌死了。”
“你費力吧唧地爬上床,發現阿徵閉著眼睛睡得香,氣呼呼地趴在阿徵的腿上,撓人家的小腳丫。女傭又不敢使勁拉你起來,你也仗著這點,撓癢癢撓得很起勁兒,功夫不負有心人吶,真讓你給阿徵撓醒了。”
“要說吧,阿徵從小就是幹大事兒的人氣派,被你吵醒了也不哭不鬧,對著你的臉就是一泡尿,”每每說到此,紗織女士總是笑得直不起腰,“當然我兒子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放開水搶,有力地還擊回去,場面一度十分混亂哈哈哈哈哈哈……”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這種毫無證據的汙衊,也就是看在她是親媽的份上,放過她這一次。家裡那幾張倆人當時的合照,已經被他燒了,往事,就讓他成煙吧= =
跡部景吾最初有印象的,是他在腐國king priary schoo讀書的時候,某天放學回家,紗織女士跟一個漂亮的阿姨,扯著一個小豆丁,在大門口迎接他回家。
他從車上下來,揹著小書包,扯著書包帶子,帥氣地走到小豆丁面前,漂亮阿姨在一旁溫柔的微笑:“阿徵,叫哥哥。”
那小子鬼得很,當時乖巧的叫了,讓他放下戒心,而在以後的時光裡,這個住在他家隔壁的辣雞,每喊他一次哥,背後就跟著數不清的黑鍋飛過來。
他跡部景吾長得像背鍋俠?
呵,當然不。
但他們雙方博弈的結果,往往都能讓彼此很滿意。
因為,鍋總是樺地背的。
……
小時候,他們就是會裝乖的熊孩子,連甩鍋都甩得那麼默契,這種默契,一直延續到他們長大,就從未變過。
那廝高三那年過生日,拉著以前的隊友,辦了個生日派對。
當天,他隨父親,參加了某領事館的酒會,已經提前跟他打了招呼,會去得晚點。結果,保鏢開著車,才從高架橋上下來,就接到了狗徵的電話。
“有事兒?”
那邊安靜得過分,赤司徵十郎呼吸了幾息,淡淡問:“你到哪兒了?”
有意思。
跡部景吾眉毛揚了揚,唇邊挑起抹笑。從小互坑到大,給他打電話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他還不清楚?這個冷心冷肺的狗東西,就算他翻車上天了,對方也只能在追悼會上,假惺惺地擠一滴鱷魚之淚,悲喜)痛不)欲自)絕禁)地拍著棺材板,告訴他:“你安心地去吧。”
會關心他的行程?
呵。
“剛下高架。”來,開始你的表演,狗徵。
對面輕“嗯”了一聲,聲音有點沉悶,“沒看到什麼人?”
“……”
這從哪偷來的殘破劇本?看見什麼人?
跡部景吾下意識地,轉眼,視線透過貼膜的車窗,望向窗外。
節日的氣氛正濃,街邊的商店,紛紛地裝扮起聖誕樹,花花綠綠的,一閃一閃。他手搭在微微屈起的膝蓋上,隨著魔性的聖誕樂,打著拍節。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跡部景吾窒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