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謝佳音把頭壓得更低了,聲音也越說越小,“誰叫他表妹燙、燙了個頭,我就看見了一個背影,怎麼認得出來……”
燙了個頭???
簡希抬手按了按眉心,覺得自己本來就因為宿醉和方景洲而隱隱作痛的太陽xue疼得更誇張了。
燙了個頭……她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所以就因為阿康的表妹燙了個頭,她昨天就陪這個小題大做的女人喝了一晚上的啤酒,然後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就因為燙了個頭?
“希希,你能不能抽空幫我係一下釦子,我自己……”
正想著,就聽見那人斯文清冷的聲音在沉默的空氣中悄然綻放,謝佳音和阿康下意識地抬頭去看,便見身形挺拔的男人從簡希的臥室裡走了出來,頭發還是潮濕的,看樣子也就是剛起床,正低著頭用一隻手去對付另一隻手上的袖釦。
大概是察覺到了客廳裡兩道有若實質的視線,男人忽然抬起了頭,對上兩人震驚的表情,就坦然自若地笑了笑。
謝佳音飛快地收回了視線,看了一眼阿康,轉而看向簡希,哆嗦著嘴唇顫巍巍地問道:“小、小希,方景洲怎麼會在這裡?”
還沉浸在對“燙了個頭”的深深怨念中的簡希這才扭頭看了一眼方景洲,很快又轉回了視線,朝阿康揚了揚下巴,“你家阿康沒說嗎,他的臉就是被方景洲打的。”
“啊?”謝佳音昨天是完全喝醉了,連方景洲來過都不記得了,更不記得她倆是怎麼圍觀方景洲和阿康打架的了,“我還以為是你打的呢……”
簡希:……
所以說在謝佳音眼裡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能和阿康這種有武術功底的大男人單挑,並毫發無損地把對方打到鼻青臉腫的地步?謝佳音還真是抬舉她了。
“不,是方景洲打的。”
說話的功夫,男人已經走到了沙發旁,絲毫沒有躊躇,便挨著簡希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交疊,展臂將倚著沙發扶手頭疼的簡希攬進了懷裡,朝坐在對面的兩個人笑了笑,說道:“沒錯,我是希希的打手。”
謝佳音:“臥了個大草……”
這也不能怪謝佳音出口成髒不文明,簡希和方景洲的關系前兩天才突然確定,根本沒來得及和她說,謝佳音對她們的關系是完全不知情的,只知道自己不但親眼看到了方景洲從簡希的臥室裡走出來,還看到了他大喇喇地將動手動腳,直接將簡希摟進了懷裡,可簡希卻完全沒有絲毫的抗拒,聯想到高山雪蓮一般清冷孤高的男人居然跟她們開這種玩笑,立刻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是沒想到啊,簡希這小姑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雖然憑實力單身了這麼多年,但一下手就是個猛料,這是已經把方景洲睡了?
“那、那個,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先回去把東西整理一下。”謝佳音判斷好了眼前的形勢,立刻決定溜之大吉——這種鋥明瓦亮的大燈泡她是不打算做了,壞人姻緣是要遭報應的,她們還是先取了行李回去好好經營自己的因緣吧。
阿康本來對上來就打了他一頓的男人沒什麼好感,不過一大早起來和謝佳音把誤會搞清楚了,也就釋懷了,畢竟對方當時也是站在謝佳音的角度上維護她的,而且他覺得方景洲給自己的定位很準確,昨夜方景洲完全是按著簡希的意思去行事的,說他是“打手”也不為過。
兩個人來得快去的也快,轉眼的功夫已經揮揮衣袖帶走了昨夜謝佳音留在簡希家的全部行李。簡希坐在沙發上沒有動,撐著額角久久不能從“燙了個頭”的鬧劇中抽身出來,忽然聽到坐在一旁的男人開了口。
“原來是一場誤會?”
看吧,他剛剛明明是在臥室裡全都聽到了,但偏偏要在那個時候走出來,叫謝佳音和阿康誤會。
簡希側頭斜睨了男人一眼沒說話。
嗯……雖然也算不上誤會吧,但足以見這個男人之心機。不過誰叫她昨天晚上剛剛對他做了禽獸不如的荒唐事呢,她暫且容忍他的小心機。
“沒想到你這個朋友看起來溫柔賢惠,性格倒是很剛烈。”方景洲說的是她二話沒說收拾了行李要和阿康分手的事。
簡希側頭地將展臂靠坐在沙發上盡顯風流的男人打量了一番,點點頭說道:“佳音這個人確實是很溫柔很賢惠,就算當時已經認定了阿康劈腿了也只是決定和他分手而已。”
說到這兒,一臉純良的小姑娘頓了頓,笑眯眯地繼續說道:“我就不一樣了,我男朋友要是敢劈腿,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