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希被他摁在浴室濕噠噠的牆壁上, 身上的衣服因為剛才的拉扯沾上了一道一道的水漬, 頭頂上剛關掉的花灑水還沒有流幹淨,滴滴答答地差不多全落在了兩個人身上。
“我還說了這種話?”
男人的修長手指纏綿地滑過她的唇角,方景洲低眸淺笑,“這種話?希希, 你昨天的言行可是超乎想象。”
這個意思是說她在他心裡努力維持的那點形象都毀了對吧?事情發展到眼下這種情形,她也不想的,可既然已經到了不得不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簡希也不介意再做出一點更加“超乎想象”的事情。剛剛還羞怯難當的小姑娘忽然仰起了臉, 朝他微微一笑,剛剛默默抬起的右腳便用力跺了下來。
男人悶哼了一聲驀地松開手後退了一步,彎腰捂住了自己的腳。
簡希順勢將他推到一邊,逃也似的沖出了浴室。
雖然只是穿了一雙拖鞋而不是高跟鞋,但因為對方腳上也只穿了一雙露腳趾的拖鞋而不是皮鞋, 這一招用起來好像殺傷力還是挺強的。
剛剛的監控還沒看完呢, 她隱約只記得方景洲和阿康好像是打起來了——這點從他唇邊的淤紫和右手關節處的擦傷就可以證實,但簡希是完全不記得謝佳音到底是怎麼走的。難道真的是跟她猜的那樣,被阿康帶回去了?
等等,她還沒搞明白跟謝佳音說好了今天才回來的阿康昨天為什麼會“提前”回來,他難道不該是今天才會發現謝佳音不見了嗎?還有方景洲究竟是為什麼會大晚上一聲也不吭就跑過來找她, 難道他也是後知後覺發現昨天是七夕的?
簡希舒了一口氣向後靠在了沙發上。
所以說她是在七夕節的當晚把方景洲霸王硬上弓,就這麼趁著醉酒給“褻玩”了?
這感覺就像豬八戒囫圇吞了人參果,明明是被自己吃了可是一點味道都沒嘗到。簡希沒意識到自己在把方景洲比作人參果的同時把自己比做了豬,正悔不當初, 平時八百年都不會響一次的門鈴就又響了。
簡希一隻手拿著手機,眼睛還盯著監控畫面,頭都沒抬就開啟了房門。
“嗨,小、小希……”
牽著自家男友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的人,正是昨天晚上風馳電掣收拾好東西打算和阿康一刀兩斷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失蹤人口謝佳音。
簡希抬手按了按眉心,“你是來取行李的?”
謝佳音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簡希嘆了口氣,側身將兩個人讓進房間,“你們倆這是……”
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這種事最正常不過,何況是謝佳音和阿康這種相攜走過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不過雖然說感情這種事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主要靠當事人自己的感受決定,旁人也不好置喙,但阿康這錯誤可不是一般的錯誤,劈腿這種事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簡希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謝佳音,不能因為一時心軟就這麼簡單的原諒他。
不過還沒等她斟酌出後邊的話,謝佳音已經先開了口,“小希,昨天是我誤會他了,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的……”
“那是哪樣的?”簡希瞥了一樣坐在一旁將謝佳音的手完全包在手掌裡的阿康,後者臉上、眉骨處都有淤青和擦傷,看起來比方景洲還要慘烈些——不過就算被摁在地上摩擦也是他活該,“你別告訴我昨天你是認錯了人,那個帶著小三買首飾的不是阿康。”
簡希發誓如果謝佳音真的這麼說了,她這個星期都不想和謝佳音說話了。
“不是……”謝佳音聽出簡希話裡的意思,趕緊矢口否認,搖了搖頭,道:“昨天看到的確實是阿康,他為了給我一個驚喜,特意提前趕回來的。”
說到這兒,謝佳音頓了頓,從阿康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伸到簡希眼前晃了晃,雖然極力控制了一下,但還是沒控制住臉上幸福的表情,羞澀又驕傲地說道:“阿康是去取定製好的戒指,他昨天本來是要向我求婚的。”
簡希:……
簡希:“所以他就揹著你和其他異性一起去取為你們兩個人定製的戒指?”
那阿康捱打一點都不冤,這腦子裡是漂了拖鞋才會請別的異性朋友跟他一起去取求婚戒指吧?
“也不是別人,”謝佳音心虛地看了身旁的阿康一眼,弱弱地回答道:“陪阿康去的是他的表妹……”
“謝佳音,我雖然情商為負,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簡希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阿康,又看了看謝佳音,“你和阿康在一起多少年了,你會不認識他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