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三恍然大悟,兩眼放光:“對!我侄兒要是殘了,前程可都毀了,五百兩哪夠他過活?五百兩不行!得,得……兩千兩!”
“交出人賠錢!”人群裡那中年漢子繼續煽風點火,眾人很自然地跟著喊:“交出人賠錢!”
當——
半夏提著一面銅鑼敲了一下,呼喊著的人群安靜下來,莊青容前一刻還陰沉的臉色瞬間又風輕雲淡,那中年漢子預感不妙,只見莊青容側著臉問身邊的親衛:“看清楚了?”
親衛點點頭,朝人群走來。
那中年漢子意識到自己暴露了,拔腿就想跑,但他哪有親衛身手敏捷,親衛沖過去跟拎小雞一樣揪住他,把他押到莊青容面前。
中年漢子不甘心慘叫:“救命啊!我幫老三說了幾句話,莊大小姐就要害我了!大家快救我啊!她已經記住都是誰來找麻煩了!大家一個都逃不掉啊!大家快鬧起來!大梁律法不責眾的!”
眾人對這一變故又驚又怕,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聽那人說法不責眾,當即群情激奮要沖上來:“憑什麼抓人!”
當——
又一聲鑼鼓響,村民們瞬間都靜了一下。
“拿大梁律說事兒是吧?”莊青容笑得悠然自在:“那本小姐就跟你論論大梁律裡該怎麼定你的罪。”
她說著站起來,因為一隻傷腳站得不大穩,但腰挺得筆直,對不知所措的村民微微一笑:“這人說得沒錯,大梁律法不責眾,所以我不會對各位有任何責罰,但是他——”
莊青容指著趴在地上的中年漢子,“犯了三條罪。”
中年漢子不服,抬頭惡狠狠瞪著莊青容:“我沒犯罪!你也不是官府,不能給我定罪!憑你是權傾朝野的權奸之女也不能!”
“又多一條。”莊青容豎起一根手指,“大梁律有雲,辱罵朝廷命官,杖五十。”
“你——”
“你指使徐老三謀害侄兒性命,指使他人害人性命,當處絞刑,未遂,流三千裡,此其二。”
“你鼓動村民鬧事,屬惑眾犯亂,視情況輕重而定,徒刑三年以上,此其三。”
“你蓄意使人沖撞本小姐,本小姐祖父乃先帝禦封安國公,父親為當朝輔國大將軍,小姨是當朝皇後,蓄意謀害勳貴及親屬,徒刑五年以上,此其四。”
莊青容一條條數完,氣定神閑道:“說起來你辱罵朝廷命官這條,我祖父位列三公,乃群臣之首,犯者罪加一等,也不知道你挨完打還能不能全須全影流三千裡。”
“你——”他又要罵,莊青容一副“等著你亂說繼續治罪”的模樣,恨得人想吐血。
百姓對官府和律法有著天然的畏懼,此時眾人已經被她一條條的大梁律唬得一愣一愣的,早就沒有了氣焰,更怕她追究自個的罪責,紛紛推出罪魁禍首:“是徐老三讓我們來的!是這個人鼓動我們鬧事的,我們都不認識他!我們本來只是好意來看徐小七,都是他們讓我們做的!”
徐老三冷汗淋漓,撲通一下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