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只是個院子。”莊旬顯然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對你來說只是個院子,可對莊青容來說那是她母親生活過的地方,是她的所有的童年和最珍貴的地方,那個小小的院子才是她心裡唯一的家。而你,毀了她的家。”
這一話仿若一把刀一般刺入了莊旬的心窩,他忽然記起了莊青容的歇斯底裡,他那時只覺得她不懂事,卻是忘記了去看莊青容的眼神到底有多絕望,有多悲傷。
“對了,和你說這些幹什麼,你根本也不在意,要不然怎麼可能派出那麼多人打著找莊青容的下落的旗號,卻暗暗散播莊青容有多麼頑劣,多麼不堪。莊青容這都城第一紈絝的名聲,其實與她沒多大關系,我看都是你們的傑作吧。怪不得陛下說論帶兵我不如你,嗯,我現在也承認,畢竟,論心狠我真不如你。”
“你說什麼?”莊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裡卻是泛起一絲苦澀,他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只是聽著莊青容紈絝的名聲一天盛於一天,便怒其不爭,卻不想竟是這樣……
陸之年時候已經有些厭倦了,也不再多說,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若不是明澤有託,你們家的事我還真沒閑情管。今天人我也給你送回來了,至於其他的你們自己解決吧。”
說著陸之年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對著門外道:“進來吧。”
話音落下,過了好一會兒,莊青容這才緩緩地走了進來,她身上的血跡早就幹涸了,於是青色的衣服上留下的便是一片一片暗紅的顏色,頭發也完全散開了,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是因為餓了還是受傷的原因,臉上一片煞白,所以臉上那莊旬早上打的巴掌印便極為顯眼,而整個人也無精打採的模樣,似是有些虛脫。
“青容!”莊旬見狀嚇得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就奔到了莊青容面前,想要去擁抱自己這個女兒。
這是他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啊,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可莊青容卻像是受驚一般,猛地就退了一步,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陸之年的身後去躲著,看也不看莊旬一眼。
莊旬一看這個樣子,眼淚終是再也忍受不住,掉了下來。這麼多年來,他流血無數,卻從未輕易地掉過眼淚,上一次哭還是因為謝采薇過世。
“青容,是爹爹不好,好,爹爹不過來,我們先讓大夫來把傷口處理了好麼?”
莊青容看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青容,爹爹錯了,你說爹爹也好,打爹爹也好,但是你不要不理爹爹好不好?你要爹爹怎麼做你才肯理爹爹?”
“你休了她。”
齊敏一聽頓時急了:“老爺!我可陪了你這麼多年啊,而且我們還有寧夏啊,您不能這麼對我。”
莊旬聞言不禁有些為難。
莊青容見狀卻彷彿早就猜到了一般,頓時冷笑一聲道:“世子說得對,你最虛偽了。”
虛偽。
這個詞語剛剛陸之年也說過,但是莊旬不覺得如何,可是莊青容的這句“虛偽”卻是真的戳到了他的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