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荒看著呼延緘,道:“呼延將軍可願隨朕殺出一道血路來?”
呼延緘仰起頭,道:“陛下要從長河打過去?”
當年他就是未同陛下先行,才讓陛下死在那長河上的,兩代皇帝皆死在那長河彼岸,他痛徹心扉,現在終於有機會彌補了嗎?
呼延緘看著百裡荒,道:“臣,願意打頭陣,為陛下去鎮南城取雍極腦袋!”
百裡荒哈哈大笑,道:“雍極皇帝的頭顱朕來拿,呼延將軍,你為朕掠陣,將南國狗賊的援軍堵住,為朕護好左右兩翼!”
呼延緘再次看見了百裡約的神情,大笑道:“臣領旨謝恩!”
大軍從南方而來,帶來的還有災難與毀滅。
昭國的複仇。
兵臨城下,那騰遠關就成了孤城。
左右兩翼的援軍被呼延緘殺了一批又一批。
劍已從百裡荒的手鬆下,道:“昭國之心,衛我疆土,複我國仇……殺!”
南國。
那古老的城。
這位帝王雍極背負雙手,看著那張疆域地圖,昭國的軍隊已破了五重山關,正朝著鎮南城而來。
“陛下,昭國瘋了,昭國瘋了,我們遷都昆城吧陛下!”
雍極轉過身,看著這位自己的心腹愛將,道:“你怎麼怕了?當年打勝了百裡約,你可是一點兒都不怕,反將他腦袋割了下來,掛在了鎮南城,今日他的首級還掛著呢,你怎麼可以怕了?!”
陶濤跪著,道:“陛下,可是那百裡荒似是一條瘋狗,見人就殺,即便士卒化作難民,他都要一一審查,一旦查出是南國士兵,他就痛下殺手,臣已經沒有將軍了啊!”
雍極哈哈大笑,在這金色的鎮南宮,真是太過響亮了,不停地傳揚迴音……
“朕是天子!”雍極大喊:“這是朕的天下,百裡荒那個小子怎麼能殺我?讓那些郡城的王,將援軍給我拿來,否則朕誅殺他們九族!”
“陶濤,你以為昭國就會原諒你嗎?你是割了百裡約的首級的,你以為他會放過你?”雍極哈哈大笑:“別天真了,百裡荒會將你挫骨揚灰,將你滿門抄斬,若不反抗,你只會死,且後代都不會有!”
陶濤跪在大殿上,道:“可是他們已兵臨鎮南城下……”
咕嚕——
雍極渾身冷汗。
鎮南城真的很大,百裡荒看著鎮南城,道:“果真恢弘大氣。”
小呼延道:“可今日已成陛下的疆土。”
百裡荒道:“父皇的頭顱……”
那迎風招展的百裡約頭顱,在鎮南城上的皇旗上掛著,已經成了枯骨。
可百裡荒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他跪在地上,數十萬銀甲衛也跪在地上,看著那皇旗上的頭骨,道:“老陛下,臣呼延緘來送您回國了!”
老淚縱橫的呼延緘,看著那頭骨充滿了滄桑,他的淚水已無盡的流淌。
百裡荒站了起來,道:“父皇,兒臣可以有顏面進清冷宮見母妃了。”
歐陽酒幹看著城樓上的那些士卒,還有那位孤傲一生的帝王,道:“陛下,那是雍極皇帝!”
百裡荒循著歐陽酒幹的目光,看向那皇城的雍極,他渾身是幹枯的血,殺了十多日終於從向陽關殺到了南國城下,他笑了,道:“銀甲衛何在?”
三十萬大軍齊齊高呼:“我在,我在!”
百裡荒拔出劍來,指著那鎮南城,道:“屠滅南國皇室,一個不留!”
“殺殺殺!!!”
雍極看著無數銀甲衛沖來,那些銀甲在陽光底下閃爍著,雍極站上了城樓,高舉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