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十五年前我被你從紅楓嶺推下去,被我的親生父親。”她冷笑一聲,但是語氣裡有著說不盡的悽涼。
她很滿意看到錢壁這般驚恐的臉色,她不知道十五年前錢壁親手推下她們之後的神情會不會也像現在這樣子驚恐呢?
“你胡說,你到底是誰。”錢壁一步一步緊逼白雪霽,她卻沒有一點慌亂,而是緩緩地繼續說道:“我是你的女兒白雪霽啊,你不認識了麼?”
“你放屁!我殺了你!”他尖叫著撲了上來,血紅的眼睛滿是殺意,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條瘋狗,所以全身都是破綻。
白雪霽向旁邊一閃身,錢壁撲了個空,竟然沒剎住腳,筆直地摔落下去。伴隨一聲悽厲的慘叫,白雪霽站在懸崖之巔,看著下墜的身影,挑起了嘴角。
此時此刻她只想放聲大笑,看看這個如同跳梁小醜一般滑稽的人,最終自己葬送了自己。
又是一聲慘叫,孫小蝶扶著馬車驚恐地看著白雪霽。
白雪霽轉過身來,緩緩地走過去,站在孫小蝶的面前,錢懷安從車窗裡探出頭來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一切。
“小玉,娘,發生了什麼事?”
孫小蝶沒有去回答她,她已經害怕到說不出話來,全身都在顫抖著,而白雪霽則掏出藏在自己胸口裡的蝶翼。
刀光鋥亮,尖銳的刀刃指向她的心口。
“你幹什麼小玉!”錢懷安大聲喊道,掙紮地想從車廂裡走出來,卻因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當初欠下的債,現在到該還的時候了。”孫小蝶喃喃自語,雙手合十,眼神裡滿是祈求。
但白雪霽絲毫沒有被打動,她舉起蝶翼,手起刀落,伴隨痛苦和悲痛的慘叫,血花如注,鮮血為天空點綴了顏色。
孫小蝶的慘叫聲越來越弱,直到消失,她癱倒在地上,眼睛瞪的極大,裡面含有最後的恐懼和悲痛。
錢懷安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慘白的臉看起來像是死了一樣。
她終於報了仇了,母親的在天之靈想必也能安息了。她看了看錢懷安,這個可憐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將他扶到馬車上,架著馬匹,揚長而去。
錢懷安變得瘋癲,整日裡說著胡話,白雪霽將他帶回了錢家,囑咐下人好好伺候他一輩子便罷了。
白雪霽找到了祖父隱居的地方。
她敲了敲門,門應聲而開,一位滿頭白發的老爺爺拄著柺杖走了出來,剛想出聲詢問,卻在看到她的臉的瞬間愣住,柺杖摔落在地上。
“嬋兒?嬋兒是你嗎?”
白雪霽趕忙扶住他:“爺爺,我是雪霽。”
“雪霽,雪霽……”
兩人談了許久,白雪霽刻意掩去了母親與錢壁、孫小蝶死亡的真相,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住刺激。
白雪霽在祖父的幫助下恢複身份,繼承了錢白兩家的所有資産,成為了白家新一任家主。
白雪霽打聽到那把月光流入了江湖,被趙承望所得,成為比武大會第一名的獎品。
她想拿回母親的遺物,似乎只有參加比武大會並奪得第一一個辦法。雖然,這有些困難。
果然,她沒能奪得第一,卻仍然拿到了那把劍。
嬋娟·月光與嬋娟·蝶翼兩件兵器靜靜地躺在她面前的桌上,她有些出神。
當她看到趙承望試圖誘拐秦川的時候,忍不住出面阻攔替他解圍。
“小川。”
她一身白衣,揹著那把月光,挽住秦川的胳膊,溫柔笑道:“我們回家吧。”
秦川說:“好。”
許多年後,劍閣得了一幅畫。
畫師不詳,送畫人亦不詳。畫上畫的是彼時已經雙雙歸隱的閣主與閣主摯友少年時月下攜手的背影。
在他們頭頂正上方,一輪明月高懸,不起眼的角落題著兩個小字: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