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霽咬著牙簡單地處理了自己的傷口,還好他劃傷的地方是胳膊,穿上衣服便不會被發現。
她忍著痛等到了天亮,繼續若無其事地幹著一天的活計。
可是那傷口位置比較低,一抬手就能看到,以至於她在為錢懷安磨墨的時候被他發現。
他抓住她纖細的胳膊看著上面簡單包紮的傷口。
“你這是怎麼搞的?”
“少爺,我昨天不小心剮蹭到了,沒多大礙。”
“怎麼這麼不小心,要不我帶你去醫館看看?”錢懷安的眼裡滿是擔憂的神色。
“不用了,不用了。”白雪霽連忙推脫。若是出去看郎中,定要驚動錢壁,那她這幾天都功夫不就白費了嗎?
錢懷安抓著白雪霽的胳膊愣了一下,弄得白雪霽都有些不自在,想要抽出胳膊,突然錢懷安抬起頭來,望著她的眼睛,飽含深情地說道:“小玉,我想娶你為妻。”
“什麼?”白雪霽沒想到錢懷安會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少爺您不要開玩笑了,我區區一介婢女,怕汙染了少爺的名聲。”
“怎麼會,只要是你,我不在乎!我這就向我爹去提親,你等我。”
“您也太突然了,這讓我如何是好。”白雪霽佯裝慌亂。
“你不用覺得突然,我這就去和我爹說。”
少年像風一般走了出去,白雪霽尚在震驚之中。
可錢懷安卻沒有她那麼多的顧慮,他是真心喜歡白雪霽,哪怕兩人不過認識數日,哪怕一個身份是少爺一個身份是婢女。
“胡鬧!”錢壁聽畢錢懷安的來意大吼道,一旁的孫小蝶也很不滿,在一旁幫腔:“懷安,你這就是胡鬧了,她可是婢女,你身份這麼尊貴,傳出去要被人笑話。不過若你真心喜歡,收她當個通房丫頭也就是了。”
“我不怕,我定要娶她為妻!”他堅定地說道,卻被錢壁的威嚴給震懾住:“懷安,你莫要胡鬧,若是其他婢女都好,只是她不行。”
“為什麼?”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錢壁內心也在苦苦掙紮,他不可能說白小玉可能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寶貝兒子被她給迷住,於是他做了一個驚為天人的決定。
“因為,我要娶白小玉為妾。”
“什麼!?”孫小蝶和錢懷安異口同聲叫道,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情。
“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孫小蝶大聲質問著錢壁。錢壁本來還有些許愧疚,但聽到她這般語氣瞬間也惱火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想要納妾,與他同地位甚至比他還要低下的人,哪個不是三妻六妾的,唯獨他,孫小蝶從來就不讓他納妾,每次都是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弄得他只好作罷。以至於在他那些朋友眼中都覺得他是個懼內的主。
“我就要娶她,事已至此,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誰也不用勸我了。”
話已出口,就不能收回了,婚期擇日舉辦,又給了白雪霽一個措手不及。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但這件事情似乎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新的機遇,只有錢懷安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渾渾噩噩了許久,竟直接臥床一病不起。
孫小蝶與錢壁生活了十五年,自從嫁給他之後錢壁並不是沒有要娶妾的想法,但都被她哭著喊著給遏止住了。
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她隨著年齡的增長,金錢的享受,最近竟然有些發福了,眼角上也出現了無論如何也不可遮蓋的皺紋。孫小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雖然說有點姿色,但絕對不如年輕時候。
男人果然都是善變的。
她咬著下唇,快要咬出血來,眼裡是油然而生的醋意和仇恨。
“好,我倒要去會會這個小賤人。”她喚來她的貼身侍女,在她耳畔吩咐了幾句,侍女應下了,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作為即將成為錢家小妾的白雪霽自然不會再去做下人的活,她被安排到一間比較豪華的廂房,只需靜靜休息即可。
突然叩門聲響起。
“進來。”
一位侍女走了進來,正是之前一直帶著她的老侍女,只是臉色由一貫的趾高氣揚變成了恭恭敬敬。
“二夫人,廚房熬了碗燕窩羹,請二夫人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