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妹連連擺手:“她們站著生,可不是因為胎位不正,而是覺得婦女生產是件汙穢的事。不肯讓她們躺下好好的生產,以免弄髒了床榻。不但要站著生,還要自己躲到沒人的地方去生。”
錢如意怒道:“那不是胡鬧麼?”
“誰說不是?”趙大妹道:“咱們女人生產就好像去鬼門關前走了一圈。他們那裡的人,也忒是不將女人當回事。將生產當成兒戲一般。
還有更離譜的。她們那裡,女人生下孩子,反而男人要去做月子。誰見過這樣奇葩的事情?女人才生產完,身子本來就虛弱,還要一會兒不能歇著,去那冷水河裡將身上的汙穢洗乾淨。立馬該幹什麼幹什麼。那男人反而裹頭裹腦,吃香的喝辣的做起月子來。
你想啊。那女人才生產完了就去幹活兒了,身體虧空的厲害,哪裡會有奶水?男人倒是養得膘肥體壯的,可惜他老爺們兒也沒著奶孩子的物件。
那新出生的娃子沒有奶水吃,只好吃迷糊果腹。更有那奇葩的,女人身體好,有奶水的,也不讓娃子吃。但凡月子裡娃娃,無不是餓得面黃肌瘦。十個裡頭能僥倖活下一兩個來都算不錯了。”
錢如意回過神來:“那和天佑土司找你有什麼關係?”
趙大妹道:“我把西南地生孩子的風俗給改了啊。活下來的娃子多了,連天佑大土司都聽說了,因此找我去,嘉獎我啊。你看,天佑大土司還發了我個這個。在西南地可好使了。誰見了我都恭恭敬敬的。”
她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黑鐵的牌子來。
錢如意拿過去看了看,那牌子一面寫著大業字‘婦科聖手’,另一面鐫刻著奇形怪狀的符號,大約是西南地的文字,錢如意不認識。
不過這都不重要,錢如意笑道:“我還以為天佑土司找你是為了接生。”
趙大妹道:“天佑土司還沒有成親呢。”
錢如意示意她噤聲,指了指另一邊的屋子:“那裡,睡著天有土司的兒子。親生的。所以,你說話注意一些。”
趙大妹頓時激動起來:“都說天佑土司的兒子沒了,怎麼竟然在這裡?”
錢如意道:“是我讓白大俠將他帶到京城來的。他好好的,衛越也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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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妹的臉上頓時閃現出八卦之光,湊到錢如意麵前:“如意,你是不知道。土司和咱們普通女人是不一樣的。像天佑土司那樣的女子,其實已經不是女人了。她就好比男人一樣。衛越,只是她一個暖被窩的人而已。就算天佑土司自己認衛越為丈夫,大土司手底下那些文武將士們也是不肯承認的。”
錢如意忽然明白,為什麼衛越那樣的無助,以至於從來都沒想到要替自己爭一爭。原來,不是他不想,而是別說是他來。就連天佑土司自己都身不由己。
趙大妹接著道:“那孩子,就像咱們這裡說的,大戶人家的庶子。將來長大了,註定和大土司的位子無緣的。”
錢如意愣住,她從來沒有想到,天佑土司和衛越之間,竟然阻隔這樣的深重。
趙大妹卻還記著錢如意之前說的事情:“我能看看我兒媳婦嗎?”
錢如意頓時又不樂意了:“什麼你兒媳婦?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
趙大妹毫不在意道:“孫子都有了,那還不是遲早的事麼?”
錢如意頓時嚴肅起來:“你先別忙著見人。有件事我須得先囑咐好你。”
“你說。”
錢如意將周唯心之所以先斬後奏的由來說了一遍。
趙大妹聽完,砸吧了一下嘴:“我忽然有些害怕見到我這個兒媳婦了。她比你可厲害多了。你是隻有一張嘴,什麼都敢說。她可是什麼都敢做。將來我這個婆婆,萬一惹她不痛快,只怕還不夠她三下五除二收拾呢。”
錢如意推了她一把:“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趙大妹頓時笑了:“不過我喜歡。娶個厲害,總比娶個面瓜好得多。”
兩人站起身來,手挽著手放輕腳步向內室走。才走到門口,就聽周唯心的聲音傳來:“你們要看我的時候,儘管大大方方的來看就是了。”
這突兀的一聲,不但將趙大妹驚得一跳,就連錢如意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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