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意跟著胡大郎在西南地轉悠了半個多月,才發現胡大郎真的只是想要看看山,看看水,看看風景。
而不是像錢如意之前想得那樣微服私訪。
胡大郎是即不訪民情,更不問風土人情。他單純的只是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遊客一般。
似這等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便是世間少有的了。
所以,胡大郎能將一個腐朽的王朝,從新帶向欣欣向榮的道路上來,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他這個人,確實是有非凡的才幹和獨到的眼光的。
不過,就算胡大郎再不問民情風俗,有些事也是能夠知道的。比如,西南地其他的土司,原本就不滿意天佑土司以女子之身,擔任西南地最大的土司王。
如今胡大郎封綬天佑土司為渾天候,著她暫代西南經略司之職,正好給了那些土司們討伐她的由頭。
因為,這些土司們一向各自為政,表面都是大業屬民,內裡卻都不肯甘心臣服的。
加上朝廷的兩次徵繳,說不得各部族都和朝廷有些個愁怨。
因此,他們很容易就糾結在一起,起兵反叛。
胡大郎的御駕首當其衝被圍殺。
胡大郎接到訊息,匆匆趕到的時候,所見唯有一片狼藉。
那些逃出生天的侍衛們,因為找不到胡大郎在那裡,已然先行撤回西南經略司所在的城池之中。
郭通當即大怒,便要回城去領兵,絞殺那些叛逆。
胡大郎心裡明白,錢如意心裡也明白。郭通此番沒有找到趙大妹,心裡其實憋著一股火氣。
只是,錢如意有些拿不準胡大郎的意思。
胡大郎若想抽身而去,此番實在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胡大郎站在那一片凌亂翻跌的旌旗之前。足足沉默了有一刻鐘。忽然開口道:“郭通聽旨。”
郭通慌忙跪倒在地:“末將在。”
“命你即刻開拔,護佑御駕迴轉京都。”
郭通頓時大跌眼鏡:“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嗎?怕不是要被那些猴兒們小瞧。”
胡大郎沉聲道:“天下大了,事情也多了。若是凡事都要事必躬親,豈不是要累死?這裡的叛逆已平,剩下便是西南地人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便是了。”
郭通仍舊不甘心:“那天佑土司一個小女子,如何面對那些虎狼一般的男人?豈不是明擺著要吃大虧麼?”
胡大郎道:“我從不以男女輕視誰,也從不以男女而重視誰。我看重的是一個人的才幹。難道你懷疑我的眼光麼?”
郭通道:“那倒是不敢。”
胡大郎道:“去吧。”
郭通又是一怔:“萬歲爺不和末將一起麼?”
胡大郎搖頭:“我還有一件緊要的事情沒做。你且先行,我自有打算。”
郭通不疑有他,轉身便去了。
錢如意便更加的不懂了,望著胡大郎:“萬歲爺,您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胡大郎道:“有件事,我一直記著。若是不達成,恐怕死了也難瞑目。因此要先辦了。”
錢如意不解:“什麼?”
“討賬。”
“討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