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越抬起眼皮,似乎有些不信。
錢如意道:“你不是女人,自然不懂女人的心思。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越在乎的,嘴上越刻毒。她越想留住的,越會表現出不屑一顧。”
衛越似乎信了,但轉而眸中神色又黯淡下來:“那又有什麼用呢?她終究還是要履行當年的婚約,和阿莫成親的。”
這種事確實挺讓人沒辦法接受的。所以,一時間錢如意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衛越。
她想了良久:“或許,你可以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天佑土司說不定會為了你拋舍當年的婚約。”
衛越聽了,只是愣愣的坐著不語。
錢如意看出來了。哪裡是天佑土司要趕衛越走,分明是衛越去意已決,天佑土司才是被動的那個人。
對此,錢如意只能長嘆一聲。
不管男女,只要一方去意已決,再多的言語也都是枉然。
忽然,衛越道:“夫人,我並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錢如意一怔。
衛越接著道:“夫人不知道我的身世……”他說到此,再一次欲言又止。
錢如意並不打算追問,轉而問道:“你母親還好麼?”
衛越點頭。
錢如意搖頭:“我卻覺得她過得並不好。她要是過得好,如何會令自己的孩子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呢?”
“不……”衛越搖頭:“這不是我母親的原故。倘若您認識她,便會知道她是怎樣一位偉大的母親。”
錢如意道:“我怎麼會不認識她呢?她可是京都衛家的千金小姐啊。”
衛越愕然起來。
而後豁然站起身來,兩眼直直的望著錢如意:“您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母親是姓衛的?”
錢如意自知失言,索性道:“我非但知道你母親是姓衛的。我還知道你其實是衛大人的外孫。”
衛越驚詫道:“您到底是誰?”
錢如意道:“不知你母親和你提起過我沒有。我其實不姓陸,我姓錢。”
“錢……”衛越的臉色青白變幻:“您是錢姨?”
錢如意點頭。
衛越彼時其實是見過錢如意的。不過那時候他還年幼。時間隔的久遠,錢如意如今又是一身西南地婦人的打扮。
因此衛越沒有認出她來。直到聽錢如意報出真姓氏來,這才恍然大悟。
緊跟著,他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錢如意麵前,將頭伏在錢如意膝蓋上,哇的一聲,彷彿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下兔起鶻落,實在太過突兀。錢如意都愕然不知如何反應了。
她萬萬沒想到,衛越會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起來。因為他的神態舉止,總是讓人不經意間想起陸子峰。
陸子峰可不會這樣失態。至少在錢如意心目中,他從未這般過。
衛越此舉,實在令錢如意大跌眼鏡。
“快起來。咱們好好說話。”錢如意伸手將衛越拉起:“你母子必定是受了委屈的。這個我不用猜就知道。”
衛越擦了擦眼淚,傍著錢如意坐下,敘說起那些年的事情來。
周玉郎原先還和衛如言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最起碼,在衛越眼裡,兩人也算相敬如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