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陪著錢如意向前挪。好不容易挪到一處燒餅攤前。一個買倆燒餅,找個街邊牆角蹲著啃。奇異的是,就這樣蹲著啃,胡大郎都能啃的津津有味。他的潔癖幾乎從來都沒有過一般。
啃完燒餅,幾人又問麵攤兒老闆討一碗麵湯喝。
那麵攤老闆是個中年的大胖子,倒是和善又肯說話:“幾位是才從外地來京城的吧?”
胡大郎點頭:“啊。”
“我聽你們的口音就知道了。是打關內來的吧?看你們的裝扮,像是關內那片的人。別的地方的人,第一次來京城,是不會穿這麼好的衣裳的。只有你們關內人才會這樣。”
胡大郎問道:“那是為什麼?”
那老闆笑道:“你們關內人出了名的有錢又摳搜啊。”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胡大郎道:“為什麼這樣說?”
那老闆道:“你們那兒守著玉匣關啊,南來北往的貨物多如牛毛。普通人薅一根汗毛都比別的地方的人腰粗。可是吧,都又小氣
的很。一文錢看的比磨盤都大。你看看你們的穿著打扮,難道是吃不起館子的人麼?竟然排排蹲在這裡啃燒餅,完了討人面湯喝。
我並不是嫌你們喝我的麵湯啊。我就是說你們那兒的人,也都忒會過日子了。就是可惜啊,往你們那兒走的道路實在太難行了。
不然我真的想去你們那兒看看去。”
這一點,錢如意和胡大郎都是深有體會的,紛紛點頭道:“您說的對。”
“老闆,你又在說我們那兒的壞話是不是?小心我掀了你的攤子。”一道清朗的聲音,帶著戲謔之意傳來。
錢如意的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站起身來循聲就找了過去。
胡大郎一把拉住她:“你怎麼了?”
錢如意比劃著:“那聲音……”
胡大郎抬頭望去,只見大街上熙熙攘攘,麵攤上因為到了傍晚時分,也人頭攢動,根本就不知道剛才那一聲是誰人發出來的。他轉頭問望向那老闆:“剛才是誰說話?”
“那個啊。方公子。他老家金山縣的。到京城來探親的。”
錢如意急急道:“你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那老闆反問道:“您二位認識他啊?”
錢如意道:“他的聲音很像我的一位老朋友。”
那老闆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客棧:“那二位去那裡問問吧。方公子就住在那裡,已經住了好幾天了。”
錢如意忙不迭的就向那客棧跑去。
“錯了。”那老闆道:“是旁邊那家。”
錢如意轉身就朝旁邊那家客棧跑去。等她一口氣跑到那客棧內,見到堂倌才想起,她甚至不知道那個方公子叫什麼。倒是那堂倌,聽見她的描述一語中的:“您打聽的是那個和陸大人一個地方來的方公子吧?那公子的名字倒是好記的很,叫做方聰明。”
錢如意本來還有些恍然的心,頓時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對的,就是那個方公子。他人呢?”
“可是不巧,他才剛走了。要是您追的緊,說不定還能追上。”
“走了?走哪裡去了?”
“方公子是來探親的,可是不巧的很,他的親戚不在家,因此在我們這小店裡多盤亙了幾日。今日裡聽說他的親戚要回來了,便走了。您便是他的親戚吧?八成他這會兒往您家裡去了?”
錢如意轉頭看向胡大郎:“我師兄今日到京麼?”
胡大郎目光飄忽:“這個,倒是沒有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