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官兵聞言,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於是就開啟了城門,放錢如意和趙豐收進城。
錢如意心裡卻一陣陣的發慌。她自幼便是如此,只要遇到危險,就會渾身發冷,或者心慌難耐。因此喊住葛世文:“舅舅,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大妙。”
葛世文心裡也正不妙呢。聞言道:“如意啊,你這黑天半夜的,搞得什麼鬼?”
錢如意便將陸子峰受傷,不知所蹤的事說了。
葛世文這才大驚起來:“我原來還以為是你們夫妻拌了嘴,各自而行。竟是出了這樣的大事?可笑還在我金山縣管轄範圍之內,我這個知縣竟然一無所知。”
錢如意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時候。最重要是搞清楚,之前回來的是誰?”
葛世文道:“難道這人還能造假麼?”
錢如意要怎麼和他解釋呢?
如今那金鑾殿上主政的太子爺,就是個以假亂真的冒牌貨?
葛世文不是趙豐收那樣沒主見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做了縣令。他又是有了年紀,一生經歷頗多的人,轉瞬就有了主意:“這樣,你跟我先回縣衙裡安置。我就當你們夫妻真的吵了幾句嘴,你生氣回了我那裡。等明天我就做個說和的樣子,去經略司裡探個究竟。
要真是陸子峰先行一步回來了,那最好不過。要不是,咱們再做計較。”
錢如意這會兒,光是勉力支撐著不讓自己暈死過去就已經竭盡全力,其餘的真的沒有半絲精力去想。於是點頭道:“好。”
葛世文又交代底下的人,這件事不要亂說。然後帶著二人回縣衙去。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一行人才到了縣衙前,就見縣衙前有個人影在焦急的轉圈。沒等葛世文停馬呢,那人就已經衝了過來:“葛大人,如意是不是回來了?”
葛世文一看:“這不是錢四哥麼?這大半夜的,你怎麼在衙門前轉悠?”
四伯急道:“是不是如意回來了?”
葛世文並不著急說,而是反問道:“你怎麼知道如意回來了?又是誰讓你到這裡來等著呢?”
錢四伯毫不猶豫道:“是陸先生說的。”看得出他十分的著急,根本就不容葛世文多問什麼,急急道:“葛大人,你到底看沒看見如意啊?家裡出大事了。”
葛世文奇怪道:“你怎麼知道如意會和我在一起?”
四伯急的直跺腳:“葛大人吶,我是真沒心情和你在這裡打機鋒。笨笨丟了,娃丟了啊。還有那個看孩子的叫凝翠的也一起丟了。我大哥都急病了。怕不是被那個凝翠給拐跑了。因此才著急找如意來問問,看她知不知道。”
如果錢如意此時不是已經奄奄一息,她定然會大驚失色的從車中竄出去。但她這時,連這最起碼的事情都做不到。聽到這驚天霹靂般的訊息,直接把自己給震得暈死了過去。
葛世文見錢如意車中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怎麼個計較。於是向四伯道:“我沒有看見她,要不我派人和你一起去別處找找?”
四伯聞言,頓足道:“不早說。”轉身便走。
葛世文道:“留步。我派人和你一同去。”
“不用了。”錢四伯說著,已經快步走了,片刻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個不是四伯。”趙豐收忽然囈語似的說了一句。
葛世文轉頭看了他一眼:“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錢如意迷迷糊糊之間,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進的後衙。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裡的燭火還亮著,外頭映在窗紙上的天光卻已經泛了白。
趙豐收站在一旁,葛世文則捧著半盞涼茶,在那裡凝眉深思。顯而易見的,這兩人都是一夜未睡。
見錢如意醒來,趙豐收下意識的向走過來將她扶起,可是礙於葛世文在場,他止住了腳步。
葛世文看向錢如意:“如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錢如意搖頭:“我也不知道。去冬大雪,我們被困在驛站裡,才說要回來。突然遇到了襲擊。我只看見我師兄臉色變得很蒼白,嘴裡吐出血來。其餘什麼都不知道了。”
葛世文道:“能不能是餘匪伺機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