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錢如意從一開始就和她不大對卯。這個王氏,忒是眉高眼低,張揚跋扈。還在京裡的時候,沒少和錢如意找麻煩。誰能想到,兜兜轉轉一圈,她又回來了,而且還賴上錢如意不走了。
錢如意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王氏哭一回,求一回,她便心軟收留了她。
說起來,這王氏也真是可憐。父兄爛賭,嫂嫂不慈。若是讓她回孃家去,定然不會有好下場。要是讓她回葛家去,一個敢在公堂之上狀告主母的小妾,下場也是可以預見的。
錢如意自己都恨自己這個心軟的毛病,可既然是毛病,那就不是容易更改的。好在家裡得事情,陸子峰是不會過問的,她說怎樣就怎樣。葛世文也沒有像之前他自己發狠的那樣,咬著陸子峰不放,非要給他難堪。
就在錢如意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的時候,新的麻煩來了。
衛善看在葛世文的份上,將王氏放了。那邊鄭氏不幹了。一張狀紙將王氏連同陸子峰這個代職的縣令一起,直接告在了經略司的案前。前頭說過,經略司的權勢非常的大,上到軍隊,下到地方,沒有他不能管的地方。也就是攤上衛善這個懶政的傢伙,什麼事老賢王要是不撥他一下,他自己就不會動彈。不然,這經略司要是嘚瑟起來,那可是相當可怖的。直接接受一樁民間的案件,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也難得衛善破天荒的抖擻起來,竟然捨得主動問事了。
只不過,這問的頭一樁,就又給陸子峰找了個大麻煩。
鄭氏狀告王氏以下犯上,誹謗主母,這告的理由合情合理。倘若判下來,少說這王氏也得充軍千里。捎帶著告陸子峰這個縣令,昏庸無度,包庇逃奴,這也是告得上的。那狀子確實是陸子峰接的。非但如此,那狀紙還是陸子峰的老婆錢如意寫的,如今那王氏也待在陸子峰家裡。
而且,鄭氏那狀子,寫的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用詞遣句恰到好處,文筆之老練一看就是個中老手,經過深思熟慮,嚴密斟酌寫的,錢如意那當場胡亂的發揮的狀紙,比在鄭氏的狀紙跟前,說錢如意寫的是狗屎都有些侮辱狗屎這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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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峰這邊要是沒有有力的反駁,這一案判下來,他這一輩子估計就和仕途無緣了。
錢如意差點兒沒被氣死:“真以為死無對證,我就拿她沒辦法嗎?”
王氏本已經心灰意冷,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並未將鄭氏那反手一將放在心上。可是,乍然聽見錢如意這樣說,頓時又生出了生機:“娘子,你還有辦法麼?”
錢如意望著她:“那得看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氏舉起一隻手來:“千真萬確,奴婢要是有半句虛言,立刻叫我被天雷打成飛灰。”
錢如意道:“那咱們就乍她一乍。”
王氏不解:“怎麼乍?”
錢如意卻陷入了思索之中,並沒有回答她的話,片刻之後,起身往主院去了。她就算有千萬個鬼主意,就她自己那副孱弱的樣子,也是做不成的。非但她做不成,就連陸子峰也是做不成的。幸好有老賢王在,她底氣才足了一些。
王氏根本就不知道錢如意去幹什麼了,不過她如今的處境,已經不能再糟糕了,怎樣也無畏。
到了衛善升堂那天,鄭氏作為原告苦主,自然是要過堂的。
經略司的所在地,之前是方圓幾百裡有了名的鬼屋。現在四周雖然聚攏了許多百姓,但是,因為種種原因,經略司門前幾十丈內,是沒有尋常百姓敢踏足的。不見經略司門前的老樹上,還掛著個人頭麼?誰活膩歪了,往這邊湊。
因此,這個地方,從人的心理上就似乎帶著陰森的感覺。
那鄭氏再強悍,也只是個婦人,況且也不見得真的就強悍到無敵的地步,至少,葛家現在還是二太太當家。她當了許多年的葛家大奶奶。到現在為止,依舊是個不管事的葛家大奶奶。
鄭氏為了壯膽,帶的人可不少,光丫頭就七八個,婆子四五個,跑腿的,趕車的,浩浩蕩蕩一大票人。可惜,她帶的人再多也不頂用。經略司的衙門不是大集,不是誰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那些丫頭下人,一個都不得入內。還得鄭氏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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