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意拉住他:“你看你師父是個想管事情的人麼?你要真的想把這件事查明白,只好自己辛苦一些,去把那母子倆的埋屍之地找出來,再去找你師父回報也就是了。只不過,這樣一來,出力的是你,領功的是他。”
陸子峰道:“我又不在乎這個。”起身連夜去找那田地的主人了。
等到天亮,他還真的帶回兩個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趙豐收。一個五十開外的老者,錢如意並不認識。
話說趙豐收怎麼來了呢?
因為那塊地現在是趙豐收的,而那個老者則是那塊地原來的主人。
一行人再次來到那田地邊的大路上。錢如意忽然就有些難受起來。當年她負氣離開葛家,才知道趙豐收因為擔心自己,在葛家門外守候了一個晚上,凍的眉毛上都是霜花。
就是這條路,他護送她回來。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他抱起了她,卻把自己給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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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物依舊,往事已非。
“有了。”遠處忽然傳來挖掘人的喊聲。
老賢王望了錢如意一眼:“你敢去看嗎?”
錢如意有幾分猶豫。
老賢王臉上露出‘我就知道’的神色。
錢如意被他一激:“看就看,不過是個死人骨頭,又有什麼好怕的?”
老賢王道:“你可別吹牛,要是嚇壞了。我可不負責。”
錢如意聞言,將腦袋一縮:“那我還是不去了。”她真的不敢看。
老賢王將她留在原地,自己往那邊走去。也難怪昨天挖不到。原來,那母子二人的屍身被扒出來之後,因為天寒地凍的,屍體凍的梆硬。狼也沒有鐵嘴,根本就啃不動。只好把她們棄在田地裡。
這兩具無主的屍體,沒人認領。當時田地的主人沒辦法,就只好自己動手,用草蓆將二人捲了,在地頭挖個坑將二人埋葬了。但是,終歸是心裡對這塊地有些忌諱,後來就把這塊地賣給了趙豐收。
田地裡真的起出了屍骨,最起碼證明王氏的話並非胡言亂語。但是,這並不能就此證明,這具年輕女子就是王氏口中的秋色,更不能證明這年輕女子,是鄭氏買兇所殺。
還有一樁,王氏說,當年被殺的是母子二人。那田地的主人也說,是母子二人。可是坑內只挖出了一具年輕女子的屍骨。這也好理解,嬰兒的骨頭細弱,八成已經化塵做土了。
但這也只是存疑之處,誰也不敢據此下定論,當初就是怎麼樣的。這大約就叫死無對證。
雖然王氏泣血求告,祈求衛善於她做主。可也無可奈何。一則,衛善並不是勤政之官。二者,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只是證明了王氏說這裡埋著一個冤魂,並非說謊。其餘的一概佐證不了什麼。
之所以說那具起出來的屍骸是冤魂,還是託了老王爺的福。衛善和陸子峰都是不懂看屍驗骨的,是老王爺一眼看見那女子骸骨的喉骨碎裂,斷定那女子是被人扼殺而死。這才定性了那女子是被人謀害的。若不然,只怕這女子的屍骸,白白的又暴露在天光之下一回,也還是冤沉大海,永世不被人得知。
只是,遺憾的是,縱然有人知道她含冤而死,因為年代久遠,實在沒有線索可以追索。這樁誤打誤撞引出來的冤案,也只得暫且高懸。
衛善命人收斂了那遺骨,暫且尋個寺廟庵堂寄存了。便打道回府。
因為葛世文的苦苦哀求,他也破天荒的並沒有追求王氏的誣告之罪。將她放回。
王氏卻不肯再跟著葛世文回去,也不肯回歸孃家。而是跟著錢如意去了。無論錢如意怎麼勸說,她也不肯離去。只因她曾在公堂之上說過,誰能幫她寫狀紙,事了之後,倘若她還有命在,定當捨身為報。如今,雖然這案子有頭無尾,就此打住。但她還是妖言出必行,來實踐自己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