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趙豐收對於她這話,竟然十分嚴肅認真的回答道:“好。”
錢如意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再次當場暴斃。問這世上,誰能把錢如意給氣死,非趙豐收莫屬。
三伯母見她還能罵人,頓時放下心來:“你都受傷了,要不是趙豐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說著將自己的外褂披在錢如意身上,將她上半身包裹起來,吃力的扶她從地上坐起來。
這個時候錢如意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受傷了。而後,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跡,眼皮一翻,暈死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只有三伯母陪在她身邊。
三伯母不等她詢問便道:“趙豐收說了,讓咱們好好在這裡躲在。笨笨他已經安置好了,保管給你藏的嚴嚴實實的。就算土匪把村子燒了,都傷不到孩子一根汗毛。讓你放心。”
錢如意信是挺信趙豐收說的話的,不過,她虛弱的抬起眼皮:“這話真的是趙豐收說的?”
三伯母點頭:“是啊。千真萬確他說的。”
錢如意根本不信:“他要是能連著說出這麼長的話,就不叫趙大傻了。”
三伯母撇了撇嘴:“你才傻。現如今的趙豐收可不得了。你以為他還跟小時候一樣,憨憨呆呆的?他厲害起來,你三伯都說看著心裡發毛。說那小子是屬狼羔子的。記仇。”
錢如意要信了就奇了怪了。
三伯母見她不信:“你這孩子,連我的話都不信了麼?以前光看見那小子窩囊了,可你沒看見那小子這幾年做事有多毒。他自己的親爹、親孃、親兄弟,跪在他面前求他給倆錢救急,他該幹嘛幹嘛,跟沒看見一樣。那可都是他的至親骨肉啊。也不知道他攢那麼多錢幹什麼用的。”三伯母感嘆著。
錢如意翻個白眼兒:“反正不是給我用的。”她實在沒有力氣和三伯母說話,知道兒子安全之後,昏昏沉沉之間又想睡去。
三伯母搖晃她:“你別光睡,和我說說話。不然我心裡發慌。也不知道外頭現在怎麼樣了。你三伯還有你堂哥、堂嫂們怎麼樣了。”
錢如意心裡也擔心,但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那些。
三伯母忽然想起什麼:“如意,今天趙豐收給你裹傷的事,你誰都不要告訴,知道嗎?”
錢如意不解:“為什麼?”
三伯母輕輕推了她一下:“你這孩子,還說趙豐收傻。我看你才是真的傻。你傷在肩膀上。我都還沒發現,趙豐收倒是眼尖,二話沒說,把你摁在地上就把衣服扯下來了。我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剛剛……”三伯母比劃著,趙豐收為了給錢如意裹住後肩的傷口,不得不將她提起來再放下去的動作。雖然,全程錢如意都只是背對著趙豐收的。可是,她是女子啊,還是個已婚女子。這樣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錢如意可以不在乎。陸子峰那邊可就不好說了。
錢如意想到這裡,也是頭疼。
要說陸子峰這人,通透起來是真通透,迂腐起來也是真迂腐。
以錢如意對他的瞭解,這種事情,如果被陸子峰知道,他就算嘴上不說,心裡也會留下一根刺。不獨陸子峰,這天底下的男人,遇見類似的事情,估計心裡都會不舒服。
三伯母提醒的還是很及時的。
錢如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三伯母怕她睡過去,又找些別的話來和她說。
正說著,外頭忽然傳來陸子峰焦急的聲音:“如意,笨笨,你們在哪裡?”
“這裡……”錢如意應了一聲,因為太過虛弱,聲音比蚊子哼哼還小。
三伯母高呼了一聲:“這裡。”
房門被從外面撞開,陸子峰衝了進來,一眼看到裹著三伯母衣服,面色慘白的錢如意,先是鬆了一口氣,轉瞬又著急起來,急步到錢如意身邊:“這是怎麼了?”
三伯母替錢如意回答道:“中了那土匪的飛鏢。”
陸子峰轉頭看見扔在一旁的飛鏢,伸手撿了起來看了看,遞給了緊跟著他進來的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手裡。那老者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隨手將那飛鏢掖在了腰間。而後走到錢如意麵前,伸手替她診脈,之後又抬頭看向陸子峰:“我可以看一下這孩子的傷口麼?”
陸子峰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這位老者五六十歲了,但是無論怎樣,都是男的。
老者會意,點了點頭便站起了身:“這孩子身體一向就弱。這時候只是更虛弱了些而已。如果傷口處理得當,修養一些時日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