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這樣的局面誰願意面對?到了這個時候,兩人剩下的,只有硬著頭皮抗的下也得抗,抗不下也得抗。面對濫權的渺小,令人惶然又束手無策。
陸子峰道:“如意,你要錢想要幹什麼?”
錢如意苦笑一聲:“我要是告訴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信不信?”
陸子峰點頭:“信。”
錢如意長舒一口氣:“還好有你。”
“這話應該我來說,還好有你。”他頓了頓:“那《秦淮八豔》到底怎麼樣一個典故?”
錢如意看他一臉便秘的神色,忍不住笑道:“能是什麼樣的典故呢?不過是萬人萬相而已。虧得你年紀輕輕,這般的迂腐。”
陸子峰反駁:“年輕人怎麼了?在乎自己的老婆,難道還要分年輕,年長麼?”
錢如意道:“咱們不要東拉西扯了。還是快些將那典故,換成銀子。有了錢,咱們想要做什麼的時候也便當些,才不至於這樣畏首畏尾。”
陸子峰執筆:“你說,我記著就是。”
錢如意笑道:“那你可就聽好了。秦淮八豔頭一位,柳如是……”錢如意講故事根本就不用想,就好像她腦袋裡原本就存著那樣多的典故一般,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作為按鈕,那些典故就能源源不斷的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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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如意講了半天,忽然看見陸子峰拄著筆在那裡出神。錢如意咳嗽了一聲:“你幹什麼呢?”
陸子峰低吟道:“野僑丹閣總通煙,春氣虛無花影前。北浦問誰芳草後,西泠應有恨情邊……”
這是柳如是的是,錢如意剛剛說過的。原來陸子峰是在想這個。錢如意頓時就豎起了兩條短眉毛,慍怒道:“陸子峰,你什麼意思?”
陸子峰迴過神來,看見錢如意的樣子,頓時哭笑不得:“我不過是略略琢磨了一下詩句,你怎麼竟吃起醋來?”
錢如意忿忿道:“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表面再怎麼裝的彬彬君子,內裡盛的也都是男盜女娼。”
陸子峰著實冤枉:“還不是賴你,你將典故,就好好的講罷了,為什麼又念起詩來?你也知道,我們讀書人,見了詩文都是要走不動路的。”
錢如意鄙夷道:“可拉倒吧。百無一用是書生。你們要是見了詩文走不動,怎不和詩文過日子去?你要是也學個梅妻鶴子,吟詩作對過一輩子,我才真的佩服了你。”
陸子峰追問道:“什麼梅妻鶴子?”
錢如意見他還來勁了,悶悶的往被子裡一鑽:“不知道。”
陸子峰跟著她躺下:“你也是,事先都不講清楚的。我哪裡知道那秦淮八豔竟是你說的這個樣子。這分明是個才女,誤落了風塵。”
錢如意反問:“我何曾說過,秦淮八豔就是風流豔聞。是你自己心裡齷齪,提起了風塵,便想那齷齪的事情。你要將那豔字,一早想成驚才絕豔,我又和你過不去了嗎?”
論吵架,別說一個陸子峰,十個八個加起來也是吵不贏錢如意的。他當即敗下陣來,向著錢如意求饒:“是我錯了。”
錢如意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聞言也就不再追究。
陸子峰道:“那柳如是後來怎樣?”
錢如意道:“原本不想再和你講,看在銀子的份上,和你說了吧。”
兩人說著話,不覺夜已經深沉。
不過,沒等胡大郎將整理好的卷本送往京城,京城那邊有嗅覺敏銳的獵頭,聞著味兒就找了來。只要是能賺錢的東西,一向不缺人盯著的。自古以來,又頂數那酒樓茶肆,花街柳巷裡的銀子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