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剛被自己的爹一通臭罵。轉天趙豐收的劫難又來了。錢如意這會兒深深覺得,爺爺說的話太有道理了。她確實是禿子只看見別人頭髮稀,她和趙豐收,確實半斤八兩,門當戶對。
錢如意從炕上爬起身,穿好衣裳。這才走了出去。
外頭已經圍了許多看熱鬧的鄉鄰。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鄉下又沒有戲院、茶樓,這些鄉民們平常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全靠東家長,西家短這些瑣事打牙祭了。
只見趙豐收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也不吭聲,也不抬頭。任憑自己的爹孃叫罵。
錢如意頓時又無限同情起他來了。她的父母是不強,但是葛六女是個彆扭的女人,明明家裡窮的叮噹響,可還是喜歡端著大戶人家小姐的架子。尤其是葛世文考中秀才之後,那架子更是端的要多高,有多高。所以,她是不屑於來和錢如意講話的。似乎和錢如意說話,是個十分掉身價的事情。
趙豐收的娘可就沒那些顧慮了。她罵起人來一兩個時辰不帶大喘氣兒的。而趙豐收的爹,也比錢五郎不要臉的多,什麼話都能罵出來。
此刻,趙豐收就正遭受著他爹孃的雙重攻擊。
那倆人見趙豐收死活不搭腔,也不說給錢,給東西,頓時更加憤怒。也不知從哪裡摸來一根棍子,就要打趙豐收。
錢如意頓時心頭一驚,喊道:“趙豐收,快跑。”
那棍子足有胳膊腕子那麼粗,趙家那兩公母又是不知道心疼趙豐收,這一棍子要是打實了,由得趙豐收受得。
趙豐收微微一怔,當真就地一滾,爬起來撒腿就跑。
把那倆人給氣的,一腔怒火全衝錢如意去了:“你個死丫頭片子,我們家的事,要你多嘴多舌?你說,我家豐收掙得錢,是不是都給你了,填了你家的無底洞了?”
錢如意原本就沒想著不承認,聞言點頭:“你說對了,趙豐收的錢都我拿著呢?”
這一下,不但那公母倆炸了,連街坊鄰居都炸了。就有看熱鬧的叫道:“你個沒出門子的女娃,拿人家老趙家的錢做什麼?難不成你和那趙大傻有一腿?”
錢如意二十多了沒嫁人,在村裡的風言風語就沒斷過,她早已習慣了,聞言反問道:“怎麼,你眼紅了?有本事讓你娘,你妹子也來找他啊。”
那人自找沒趣兒,可是又不服氣,罵道:“我們可沒有你那本事。誰知道你在京裡過了幾手了,八成是被人大老婆趕回來了。虧得還有臉在這裡叫喚。要是我家的,我一早給她活埋了。不夠丟人現眼的。”
錢如意冷笑一聲:“哈,你家女人都被你活埋了,你家沒絕種,八成你是你爹生的吧?”
“你不要臉。”
“你全家不要臉。”論起吵架,錢如意一向葷素不忌,就沒有怕過誰。
奶奶聽不得別人詆譭錢如意,早已怒火中燒,在一旁早就開腔助陣。頓時就和那看熱鬧的罵成一片。
趙豐收的爹不樂意了,他是來要錢的,這一亂罵起來,他還要個屁。於是喊道:“都停一停,都住一住。”
大家本來就是衝著看熱鬧來的,於是就有人把之前多嘴那人給拉在一旁。
趙家那公母倆,走到錢如意麵前:“把錢交出來。”
錢如意冷哼一聲,給他倆一個白眼兒:“花了。”
那公母倆頓時就暴跳如雷:“那是我家的錢,你憑啥花?你還回來。”
錢如意道:“休想。以後,只要有我在一天,趙豐收掙得錢,一文錢你們都別想看見。”
“憑什麼?你算老幾,來管我們家的事?”
錢如意道:“你倆瞎啊?我爺爺把趙豐收撿回來多久了?是個人用後腳跟想一想也該明白怎麼回事了。非親非故的,我家憑什麼替你養著兒子,養著老孃?”
趙大娘道:“你啥意思?我家豐收賣給你家了怎麼滴?”
“那倒沒有,不過也差不多。”錢如意忽然抬起頭來,望著那些看熱鬧的:“既然大家今天都來了,有件事我就宣佈一下。從今往後,趙豐收是我錢如意的人了。以後你們誰想欺負他,先問過我錢如意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