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意將頭一縮:“我不是小孩子。”
衛元章的手頓在半空中,繼而又低低的笑開:“對,你不是小孩子。”笑著,笑著,他的臉色忽然凝重了:“總得來說,還是我太過無能,不能讓你在京中還像在家裡一樣隨心所欲。”
錢如意依靠在車窗內,有一搭沒一搭道:“這話你不應該和我說的。我不過是來你家裡做客幾天。你沒義務為我的任性承擔什麼。你應該心疼的是如言。她真的很可憐。小時候,我去找她玩,她連話都不怎麼說的,總是我在嘰嘰喳喳,她坐在一旁,就那樣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除了我,她身邊滿打滿算,就兩個親近的人,還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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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錢如意一陣心悸。
衛元章也沉默了。許久道:“這都是命。”
錢如意輕嗤一聲:“我可不信。我爺爺、奶奶也不信。這都是藉口。我大伯母說,我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就很不好。滿月了哭聲還像小貓崽子一樣細弱。我娘是不愛搭理我的,我大伯母和我奶奶,輪流將我放在懷裡,貼著肉暖著。我三伯母正奶著我小堂哥。奶水不過,先給我吃。等我堂哥吃的時候不夠,就給他喂糊糊。我二伯母把自己棉衣裡的棉花拆出來,給我做的棉衣禦寒。
等我大一些的時候,我爺爺揹著我,把方圓幾百裡內的行腳大夫都看遍了,連寺廟和道觀都沒漏下。我是九生九死,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才長大成人的。
如果當初他們信命,我早化泥做土了。”
衛元章嘆息道:“怪不得。”
錢如意瞪眼望著他,眼中盡是疑問。
衛元章一笑,內中不知多少辛酸:“怪不得你總是喊著要回家,說京城不好。如果我是你,我也是在這個家裡,待不下去的。”
錢如意笑道:“說得跟你在家很多一樣。我可是聽如言說過。你十來歲就離家去學什麼藝,她之前也就見過你兩次而已。”
“如果在家裡好好的,誰又會願意去學什麼藝呢?”
“這倒也是。”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一側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錢如意下意識順著聲音望去,原來車子已經出城,正好走在一個十字路口當中,從旁邊的道路上衝過來兩匹高頭大馬,碗大的四蹄翻飛,帶起一路塵土,直衝衝向著這邊衝來。
錢如意嚇得尖叫一聲:“凝翠。”
凝翠問道:“怎麼了?”
“馬驚了……”錢如意話音未落,一股狂風捲著沙塵撲面而來,緊接著天旋地轉,人喊馬嘶,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濺在她的臉上。她用手一抹,全是血。
“姑娘……”凝翠的聲音傳來,很是飄忽,似乎疏忽間就飄去了很遠的地方。
錢如意好容易回過神來,只覺得腰間劇痛,眼前發花,耳邊風聲呼嘯……
她心裡還疑惑,我怎麼飛了?
下一刻,就聽衛元章的怒吼傳來:“那賊子,放下如意姑娘。”
錢如意這才反應過來,她被人給挾持了。而且,挾持她的人似乎功夫很高,因為那人跑的很快。
她吃力的抬起沉重的手臂,伸手將那人臉上的面具摘下。一張明人的臉,出現在視野。
“胡大……”錢如意成功被嚇暈過去。
胡大郎見狀,簡直懊惱的想死。他自信才貌雙全,武藝超群,怎麼就一而再的被這個鄉下丫頭打擊的體無完膚呢?
錢如意其實暈了一下下就又清醒了過來,沒辦法,腰肢被胡大朗挾持著,實在是痛的厲害,想好好暈一場也不行。
胡大郎見她醒來,輕笑了一下,腳下並沒有減緩半分。
錢如意也不知道他要跑去哪裡,反正她落入胡大郎這個變態手裡,不管是死過去,還是活過來,都是跑不掉的。因此她也就不費那個勁掙扎了。
然而,接下來令錢如意跌目的一幕出現了,胡大郎帶著她,並沒有往人跡罕至,比較容易毀屍滅跡的地方去。而是往人多的地方走。
因為錢如意聽見了各種叫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