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個女子就在這間被撞壞了房門的屋子裡,一起擠在千工床上休息。
第二天,三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個個蓬頭垢面的爬起來,聽著遠處傳來的絲竹管絃之聲,全都一臉迷茫。好一會兒才想起,今日是慧雅郡主的生辰。
可旋即,三人就相視苦笑。
慧雅郡主才是今日的主角。可是,都這個時候了。郡主府裡出了這三個人,靜悄悄的連個人聲都沒有,更別提有人來替慧雅郡主張羅生日了。
這到底是慧雅郡主過生日,還是衛家過生日?
慧雅郡主道:“每年都這樣,我已經習慣了。不過,今年是我過得生辰裡,最清淨的一個。”話音未落,她的肚子忽然咕嚕嚕響了。
慧雅郡主頓時有些尷尬。
還沒等她尷尬完,錢如意的肚子也叫了,緊接著是凝翠。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笑開。
錢如意望著凝翠:“找吃的這件事還得靠你。我是什麼都不會的。”
慧雅郡主奇道:“昨日那長壽麵不是你做的嗎?”
錢如意兩手一攤:“我哪裡會那個。是大廚房的婆子做得。”
慧雅郡主若有所思道:“那婆子的手藝倒好。”
凝翠是個愛熱鬧的,聞言道:“今天外頭那麼熱鬧,好吃的肯定多。不如咱們……”說著,大眼睛在錢如意和慧雅郡主臉上一轉。
錢如意和慧雅郡主頓時會意。要是放在往常,偷東西吃這種事,估計八輩子也不肯能發生在慧雅郡主身上。
三人立馬起床,凝翠去打洗臉水。一開門,嚯……
“怎麼了?”慧雅郡主伸頭向外頭望去,引得錢如意也好奇起來,跟著伸著脖子往外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本空蕩蕩的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幫宮人來,男女分列兩旁在院子中間閃出一條道路,分別由兩個年長的太監、宮女領著。一個個攏著雙手,垂著腦袋,做一個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乍一看過去,彷彿陵墓前陣列的人甬,無端的散發出一股腐朽陰森的氣味。
凝翠早已連蹦帶跳的跑了回來,緊張道:“那些人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一些兒動靜都沒聽到?”
這問題,讓慧雅郡主和錢如意怎麼回答。凝翠是有功夫在身的,耳力比旁人好很多,她都沒聽見動靜,更別提慧雅郡主和錢如意了。
“現在怎麼辦?”凝翠一向少心沒肺,讓她拿主意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錢如意下意識看向慧雅郡主。無他三個人裡頭頂數慧雅郡主年紀大,也頂數她身份貴重。這裡是她家,自然要她拿主意。
慧雅郡主兩眼茫然的在錢如意和凝翠二人臉上掃過,最後十分敏銳的一把捉住錢如意的胳膊:“你說。”
錢如意頭都大了:“您才是郡主,是這裡的主人。”
慧雅郡主緊緊捉著錢如意的胳膊:“我不會啊。”
“……”錢如意一頭黑線,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一個堂堂郡主,打落地就使奴遣婢的富貴人物,此刻竟然捉著一個窮丫頭的胳膊,告訴這個窮丫頭,她不會管理這些侍婢。
不過,仔細想想,這個慧雅郡主出乎人意料的地方也不是一次兩次。能在自己的家裡被奴僕餓起來的人,不會管理自己的奴婢,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錢如意試探著說道:“要不,讓五小姐來幫忙?”
慧雅郡主搖頭:“不。”
錢如意不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