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意一本正經的點頭:“我問她是不是看上你家的人了,她就成剛才那樣了。”
“你是說……”
錢如意點頭。
衛如言道:“難道她看上了我三哥?”
錢如意撿起一顆瓜子兒慢慢剝著:“那我可不知道。”
這時,有丫頭來回:“府裡給各位小姐的春裝料子、月例銀子送到了。”
錢如意一邊吃瓜子兒,一邊打量進來的這個丫頭,眼生的很。
衛如言道:“拿上來吧。”
那丫頭退去,片刻引著幾個女孩子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上都端著托盤,上頭是成匹的鮮亮綢緞,外加封好的銀錠子。
只不過片刻之間,那些東西就堆了滿滿一桌子,像小山一般。
衛如言望向錢如意,可惜錢如意看不懂她眼裡的意思。恰巧凝翠回來,隨手從托盤裡撿起一個小錠子塞進那領頭的女孩兒手裡:“這是三小姐賞你們喝茶的。”
那女孩兒也見怪不怪的收了,向著衛如言蹲身行禮:“奴婢們謝三小姐的賞。”
而後站起身來,繼續說道:“老太太說了,難得錢姑娘大老遠來跟咱們家小姐做伴兒,所以,特意從她老人家的衣料裡挑了兩匹鮮亮的,送於錢姑娘。”
錢如意一聽還有自己的事兒,連忙站起來道:“替我謝謝衛奶奶,就說她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家是白丁,我自幼布衣荊釵的習慣了,皮糙肉厚白瞎了那樣好的料子。那樣好的料子,只有配如言那般的大家閨秀,才叫物盡其用。還望衛奶奶不要怪罪我借花獻佛。”
那丫頭躬身稱是。
錢如意回她一個半禮。回頭來只剩下她和衛如言,她這才原形畢露,望著那一大堆綢緞,兩眼冒光:“好多的絲綢,好漂亮的花色。”
衛如言對此嗤之以鼻:“就不要裝了,我還不瞭解你嗎?這些俗物何曾入過你的法眼?有時候我都好奇,到底是你太沒見識的緣故,還是你天生就是那樣涼薄的性子。這世間什麼物件能令你心動呢?”
“很多啊。”錢如意又開始胡天扯地:“白糖糕啊,鹹鴨蛋啊,紅燒丸子、糖醋魚啊……”
“出息。”衛如言白了她一眼。
錢如意眼尖,指著她道:“不許學我。”
衛如言又白了她一眼,順帶翻個好看的眼皮兒。
錢如意趴在她面前感嘆:“美人兒就是美人兒,翻白眼兒都像暗送秋波。”
衛如言道:“不要鬧了,我有正事和你商量。原本咱們緊趕慢趕,是想趕上上元燈會的,可是……”
錢如意道:“這個不消說了,你接著說正事就行。”
衛如言道:“再過幾日就是二月節,這次咱們可不能錯過了。”
“二月節是什麼節?我只聽說過二月有個清明節。”
“二月二龍抬頭,男女老少都要上街進廟祈雨。大戶人家會辦春賽會。”
“啥會?”
“就是起社。”
“社火?”
衛如言發現自己詞窮,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錢如意解釋這個春賽會。點頭道:“差不多。”
“那我是很喜歡的。”
“……”衛如言嚴重懷疑,錢如意根本不知道啥叫春賽會。
事實上,錢如意也確實不知道啥叫春賽會。不過,這個並不重要,她知道衛如言的意思就行。
衛如言這次回京,是準備嫁人的。她二十多了,在普遍早婚的環境裡,和錢如意一樣都屬於骨灰級剩女。
可是,要嫁人總得先敲定一個物件吧?
再多的,錢如意就懶得去深想了,大戶人家的事情,總是比鄉下人家複雜的多。
衛如言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在二月節的時候,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參加春賽會。
順便的,瞧瞧景緻,散散心。畢竟,閨閣女兒能出門的時候實在有限。就算是籠中鳥兒,也會渴望藍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