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前因後果的葛雲生,腸子都悔青了。倘若他沒有大馬金刀的跑去元寶村找錢家算賬。這件事暗地裡找人遞個話,大不了賠個禮,道個歉,再送點兒東西,估計老錢家也就不計較了。
可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說不得他還得硬著頭皮往老錢家走一趟。
可憐他的老臉啊,要強了半輩子,再加上自己兒子考中類秀才,更是榮光無限的時候,生生被家裡的混賬老婆還有糊塗閨女給折了個一乾二淨。
葛雲生一肚子悶氣沒地方撒,先捉了三太太身邊那個攪事的婆子,一頓亂棍打個半死,拖出去遠遠的發賣了。
到了這時,就算那婆子是三太太的左膀右臂,為了自保也得忍痛割捨了。
葛雲生髮落了那個婆子,還不解氣,又將家裡上下好一番敲打。這才重新帶人去元寶村,給錢老爺子賠不是。
錢老爺子也並非真的想散了老五夫妻。畢竟葛六女嫁到老錢家十幾年,生了兩兒一女,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見葛雲生親自來賠禮道歉。錢老爺子也就就坡下驢,隔天讓錢五郎去接回葛六女。
話說錢五郎這時,也沒有了當初的火氣。夫妻一場,如何能沒有半點情誼呢?
這件事也就算揭過了。
老錢家是揭過了,可葛雲生心裡還是不得勁兒,想起來就跟心裡梗著一根刺一般,又說不清道不明。
葛六女回到家中,才發現家早分了。自己家裡,除了新打的糧食,其餘可謂家徒四壁。
眼看冬天來臨,沒有了一大家子幫襯,她的兩個兒子連棉衣都穿不上。
至於錢如意有沒有衣服穿,葛六女一向是不管的。
葛六女幹活兒其實很快,手也很巧。她忙忙的將秋季新收的棉花紡成線,織成布。
趕在冬天第一場小雪之前,連夜為兩個兒子和丈夫縫製了嶄新的棉衣和鞋子。
錢如意從不指望她能顧及自己,不過看母親終於肯為家人做些什麼,有個過日子的樣子了,她心裡也很是欣慰。
冬天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錢如意又長了一歲。依舊沒有人給她說婆家。
她變的不愛說話,每日除了幹些日常的活計,便在屋內繡花。
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就算沒有出嫁的,也都早早開始為自己繡嫁妝了。
錢如意卻彷彿剛剛想起來一般。
奶奶也很是無奈。她幾乎把家裡能動員的親戚都動員上了,也沒能幫錢如意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別說如意郎君了,是根本就沒人肯來提親。
每當錢如意經過之時,原本交頭接耳的鄉鄰會忽然噤聲。
錢如意知道,定然是又在說她的閒話。
若是放在以往,說不得她會破口大罵一通。但此時,她竟發現自己心如止水,絲毫提不起精神來和那些人分說什麼。
“撲通……”一顆石子落入水中,濺起的水珠撲了錢如意一頭一臉。
她茫然的抬起頭來。
“臭丫頭,啞巴了?”一個比起莊戶人家男子,明顯白淨的不像話的男人,笑嘻嘻的站在元寶河的對岸。不用說,剛剛那石子就是他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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