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意沒有心情搭理他,低下頭接著洗衣服。
“我和你說話呢。”
然而,錢如意現在不想說話。要不是洗衣服,她現在連門都很少出。
倒不是在意那些流言蜚語,而是她真的提不起精神。
家裡現在也清淨,可以任由她做個安靜的小女子。不像以前,人多事雜,終日亂糟糟的。
周玉郎見她不搭理自己,以為她沒認出來自己。於是提氣縱身,從兩丈多寬的元寶河上飛躍而過,身姿妙曼,翩若驚鴻。
可惜錢如意不懂欣賞。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將洗了一半的衣服裝回籃子裡,提起來就走。
周玉郎吃了老大一個閉門羹,一時間愣在哪裡。
“世子……”遠遠的一聲喚傳來。
周玉郎回過神來:“這裡。”
陸子峰看著獨自站在河對岸的周玉郎:“您怎麼到了對岸去了?”
周玉郎道:“沒事。”但是,卻仍舊站在那裡,兀自又發了一會兒呆。
陸子峰好不容易順著上游的橋轉到河對岸去:“現在只是初春,等再過個把月,這河兩岸的景色才叫美不勝收。”
周玉郎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回吧,乏了。”說完,抬腳就走。
他是一蹦就能從河對岸蹦到這邊來的主兒。陸子峰不過一介書生,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腳程。眼看著他身形三晃兩晃就走的遠了。
陸子峰只好放步去追。
陸子峰尚且比不過周玉郎的腳程,又何況錢如意呢?
她離開河邊不過才走了幾步,周玉郎便超過了她。
錢如意心裡不耐煩,下意識皺了眉頭。
可意外的是,周玉郎並沒有和她說話更沒有停留,而是一徑向前走去,片刻就走的不見了人影。
陸子峰從後頭趕上來,看見站在路邊的錢如意,頗有幾分意外:“你怎在這裡?”
錢如意如實道:“我洗衣服。”
陸子峰瞟了一眼她籃子裡的衣服:“那你是正要去呢?還是洗完了要回去?”
錢如意沒有說話。
陸子峰道:“我看天色還早,一準兒是你正要去。你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根本不給錢如意反應的時間,加快腳步去追周玉郎。
錢如意站在原地想了想,挎著籃子轉身又回河邊接著洗衣裳去了。
因為近來一段時間,她有些不願意和人接觸。所以,她遠遠的在下游洗。和上游那些婦人差開著老遠的距離。
儘管如此,她重新回到河邊時,還是有零言碎語不時傳入耳鼓。
錢如意不是神,想要不理又忍不住側耳去聽。
原來詆譭她的人中,主力主要是對門趙豐收的娘。今日裡忽然多了另外一個聲音。
兩人一唱一和,彷彿唱雙簧戲一般,配合的竟然分外默契。
“她那平日裡狐媚子的樣兒,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那種女人我見的多了,最會使手段,把男人哄的一圈一圈的。”
錢如意此時雖然滿肚子氣,可是理智還在。聽到“狐媚子”三個字,心裡還說,這罵人的詞兒倒是別緻。
因為村裡婦人罵架,都是罵狐狸精,沒人罵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