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意坐在車裡, 撚了撚小和尚送她那束花上的綢帶, 質地上乘,她又在某高階品牌的夏季新款上找到一件衣服, 上面的配飾正是這個顏色的綢帶做的。
而這個品牌,是在雲山寺見陳如是時她穿的牌子。
回到福利院,顏子意問:“我帶你去種樹那天, 給你蛋糕和牛奶的人是媽媽吧?”
小和尚仰起小臉“咦?”了聲,“你怎麼知道?”很快又垮下去, “可是, 媽媽不讓說。”
“沒事, 我會替你保密,還有...”顏子意微微一笑,“謝謝你送的花,很漂亮。”
陳如是經濟優渥,為什麼要把孩子放養在寺廟, 明明很愛淨空, 卻只能借清修偷偷看他, 帶下山了,又將他寄養在福利院。這個孩子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地方?
顏子意走到院長辦公室門外, 聽到他在打電話:“沒有,福利院最近真的沒有新來的孩子...六歲的男孩?
更沒有了, 你去其他福利院問問吧, 這種事又不是什麼秘密,我騙你幹嘛。”
顏子意將想問的話一字不落地咽回去, 折身往回走。看樣子是有人在找淨空,陳如是藏了他六年,就是在躲這個人吧。
顏子意本色出演《尋愛》,加上功課做得足,早上幾個鏡頭一次就過。
日正中天,太陽炙烤得大地如焚,秦守宜舉著麥喊了聲:“收工。”
小艾領了兩盒盒飯,打著傘緊跟上顏子意。福利院的孩子們也正在吃飯,看到劇組的人進來,好奇的小眼神左瞟右瞟,膽大的孩子走過去摸摸裝置。
客廳吵吵嚷嚷,掛在白牆上的液晶電視正在播報午間新聞,開始時並沒人注意,慢慢的,大家都捧著飯看了過去。
“今日,燕京市公安局破獲人口販賣大案,捕獲涉案嫌疑犯百餘人,解救被困兒童五十八人,警方已獲取該團夥之前所拐兒童的資訊,將逐一核實,爭取早日送孩子們回家......”
兒童販賣案很快席捲各大新聞頭條,全國各地,那些離散的家庭,苦苦尋找、等待孩子的父母,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此時的市局,比在菜市場耍雜技撞上廣場舞大媽熱舞還熱鬧。
報警電話響成了沸反盈天的熱線,燕京本地的家長直接往市局沖,一波接一波,攔都攔不住。還有那幾十個孩子,全待在會議室裡,哇哇哇哭成一片,韓可捧著一把棒棒糖,焦頭爛額地哄著,收效甚微。
然而,這些都算是小事。
局長辦公室,吳局將大茶杯往桌面一放,“嘭”的一聲,浮在上面的茶葉梗跟著茶水滑了出來。
“什麼!肖澤不在這些孩子裡?男外婆也死了?!”他搓了把已經退到後腦勺的發際線,雙手叉腰,喘了口氣,“有沒有什麼其他發現?”
黃健翔最怕吳局的滔天咆哮,被幾點唾沫星子噴得噤若寒蟬。
徐景行示意了他幾眼都沒反應,只好出聲:“小黃。”
黃健翔一下子挺直腰桿,目光來回在兩個領導間轉了三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哦哦哦,我,我這就去。”腳底抹油,“咻~”的一下跑了。
徐景行說:“男外婆的死亡時間在昨晚九點,也就是顧夕家被放火的時間。”
“那麼說企圖銷毀證據並預謀殺顧夕的不是男外婆,或者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管哪種可能,男外婆之外還有一個人。”
“沒錯,男外婆也暗示了他們的關系。”
黃健翔敲了下虛掩的門,提著倆證物袋進來,戴上手套,輕手輕腳地將東西取出來。
“這是王志死的的時候男外婆留下的木偶,應該是傳遞‘一切由我掌控’的意思。”
黃健翔沒把弄好,木偶一抽一抽地動著,在正氣凜然的市局裡跳鬼步。
吳局覷著眼,看得直皺眉:“另一個呢?他自己死的時候又留了一個?”
徐景行也戴上手套,將另一個的木偶取出來:“男外婆死的時候手裡握著這個木偶,操哥說他的手握得很緊,在梨園村看守孩子的犯人說,男外婆手裡經常拿著小木偶把玩,時不時還會唱一段戲。”
徐景行握著操控杆讓木偶自立起來,吳局這才看清他手裡有兩個木偶,一大一小,徐景行操控著大木偶,大木偶手裡的操控杆連著小木偶身上的線,一個控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