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原本已經進入秋季的地區突然更換到仍舊炎熱的普吉島,穿著刻板西裝的中島有些慶幸自己降落的時間並非是白天。
“你在哪裡?我剛下飛機。”
拖著十分小巧的行李坐上計程車,司機等著開動,中島卻沒有說自己要去哪裡。
“橡樹酒店?好,我馬上到。”
催促著司機的同時,中島的內心也變得忐忑了起來。已經整整一週沒見到他了,在他消失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想要跑到這裡,一句簡單的想要散心做搪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傑羅是隨性的人,不拘住在哪裡,其他方面也沒什麼特殊挑剔。而中島更能適應對方,以至於確定關繫到現在,二人從未有過一次爭吵。這樣的生活,怎麼會讓人突然之間決定跑出去散心。
低著頭胡思亂想的中島捏了捏微微發痛的額頭,不知為何想起了曾經兩人關系還普通的日子。那段時間裡,傑羅換床伴的頻率甚至令人咂舌,為此自己還曾揶揄過他好一陣。可那時候的心境與現在完全不同,一點點異常都沒有。
普吉島的夜景也十分美麗,只是此時滿懷心事的人無心欣賞。
找到傑羅的時候,他仍舊在海邊,雙腿交疊著仰躺在細軟的白沙上,似乎在等著對方的到來。
“喲,好久不見了。”
沒有坐起來看向對方,幾乎空無一人的海灘上獨自一人穿著沙灘褲的傑羅看起來有些落寞。
“是在耍脾氣麼?”
沒有問好,沒有寒暄,只有疑問。中島不斷壓抑著種種複雜的情緒,在見到對方後的第一句,便是疑問。
“耍脾氣?你又沒惹我生氣,幹嘛這麼問。”
嗤笑著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影,複又抬頭看著夜空。
“那你為什麼要折磨我?散的又是什麼心?”
口氣裡沒有嗔怪,沒有責備。雖然嚴肅了些,但從一開始,便源於擔憂。
“那我告訴你真相吧。”
胸口內有難以遏制的沖動,那些心思不再柔軟,只有無盡的酸澀。傑羅拼命攥了攥拳頭,掩藏好情緒,平靜而細致地講述了整件事情。
他沒有隱藏雪月被跟蹤的部分,也沒有抹去自己雙手被綁而遭受一夜侵犯的事實,坦誠了自己一身的痕跡不想被看到,也吐露了自己不敢面對中島的可笑膽怯。
“麻煩,所以我近期並不想看到你,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翻了個身順便把臉埋在了毯子上,散亂的,帶有光澤感的頭發就將整個表情完全蓋住。
一陣沉寂,中島既沒有走開,也沒有動,更沒有回話。他沒有暴跳如雷質問傑羅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為什麼要一個人跟著去,因為他看到了傑羅隱隱顫抖的肩膀,藉著點點的月光和遠處的路燈,就那樣微微抖動著,停不下來。
“呵呵……我還挺喜歡跟你上床的,你抱我的時候那麼投入,為了讓我舒服甚至都不敢太勉強我,但是身體一刻都不會松開。好可愛啊……”
說著說著,反而笑了起來。一邊回憶著那些赤r裸相對的夜晚,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
“所以我跑過來,因為不想讓你看到,不想讓你知道……但是我一邊想要掩藏,又一邊想要告訴你,想讓你知道那些細節,就像親眼看著我被他壓在身底下侵犯一樣,刺痛你!讓你覺得痛苦,因為只有你覺得痛苦,我才覺得自己是被人珍惜的……”
“是不是有點惡心?”
看不清傑羅的表情,只是因為情緒的波動,後背在不斷地起伏著。
“不會。”
終於中島挪動了腳步,上前將傑羅的身體翻了過來,強行讓對方與自己四目相對。
“那你覺得痛不痛?”
有如放棄了一般的絕望神情,傑羅就任由對方捏著自己的下巴,等待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