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個小時的直達航班漫長得熬人,登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中島沒有心思做什麼,只能斜靠著睡覺,卻因為不適應氣壓而無法完全入眠。
店裡只剩下雪月和大谷,因為是星期五的緣故,一整晚兩個人幾乎都沒有休息,直忙到臨近閉店,才算停下手來。未來的幾天中島跟傑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現在只能兩個人堅持下去。
“大谷先生,您說最近在休假,但是在這邊也每天都陪不了家人,太太有沒有抱怨您?”
在幾日的相處中,雪月已經得知了大谷已婚並且有一個孩子。他曾經跟傑羅一起學習的調酒,技術不相上下,只不過傑羅跟中島合夥了,而大谷一直在一個普通的酒吧工作。這次臨時頂替,是因為正在休假,而中途傑羅用高薪把他請來了。
“我有提前解釋清楚,孩子出生之後一直想去旅行,本來這兩周是打算舉家出遊的,但是……沒辦法啊,當初一起學調酒的時候,是他求的情,讓我也有機會拜個名師,所以傑羅這次請我幫忙,實在不能拒絕。她雖然不開心,但是也沒抱怨過我。哦對了,倒是我女兒一直在跟我賭氣,都不讓我抱了呵呵。”
提到妻子女兒,平時一臉嚴肅的大谷,表情明顯柔和了下來。雪月看在眼裡,有稍許的羨慕之情。有些東西,他直到認識了前田才有所體驗,在那之前,家的概念也只是房子而已。
“好羨慕呢誒……”
兩人邊說邊聊,走到車站的時候,也就要分開了。
“那明天見了,雪月。”
“嗯,明天見。”
不同方向的電車,通往的是不同的房子,也是他們屬於自己不同的人生。
大谷與女性結婚生子,享受著雖然普通但是卻十分幸福的日子。雪月選擇了前田,在自己本來就什麼都沒有的人生裡開始擁有更多可能。
也許等到大谷回到家裡,女兒的睡顏就是最大的安慰與動力,而此刻站在出站口等待的前田,對雪月來說就是最大的寄託。
“我都說了晚上很冷的,你不用總跑出來接我!”
雖然嘴裡是嗔怪著對方的話,可主動跑過去的雪月卻總是帶著滿臉笑意。他喜歡這種被等待的感覺,這讓生活變得有所期盼。
“我不放心你。你冷不冷?”
摸了下雪月的臉,感覺著涼冰冰的觸覺,前田皺了皺眉,將對方脖子上的圍巾整理得更暖和。
“不冷的。不過你這樣好像接女兒放學的爸爸呀呵呵……”
如今的雪月已經習慣了私下裡開開玩笑,回想起剛才還在跟大谷聊天,再看前田時,感覺他更像位擔心孩子的父親一樣。
看著眼前的雪月心情很好,索性也陪他鬧了起來。
“那!要不要爸爸背?”
說罷還裝腔作勢地微微彎下了腰,等著對方跳上來。
“噗哈哈你不要佔我的便宜呀!”
羞澀著沒有真的跳上去,而是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先一步走在了前面。跟在後面的前田也覺得心情大好,一路上二人聊了許多關於自己工作方面的事。
“雪月你還記得那個當初被你送到補習班上的孩子麼?她可是跟我說了好幾次很想你了,其他的孩子也是,你想不想去看看他們?你在我的學生裡人氣可是高得不行啊。”
回想了一下,雪月記得那個孩子給自己叫過“美人”,還是挺可愛的一個孩子的。
“是嗎?那我會在休息日抽時間過去看他們。”
回到公寓的時候,兩個人又面臨著最近越來越嚴重的每日分歧。
前田想抱著雪月睡,不管睡在誰的房間裡都可以,但雪月因為最近都沒一個人睡過抱怨了好久對方卻根本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