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都好,只要這一刻能讓人忘了煩惱,那對方是哪一個都不成問題。
彷彿是在報複著誰一樣,傑羅回以熱情,沒喝多少酒的客人已經頭腦發昏一發不可收拾了。
“等我下班,可以麼?我也可以給你看看我的……嗯,心。”
向前伸長了白皙的頸項,垂墜在耳邊的彎曲金發遮擋住了一點臉頰,忘乎所以的男人目光如炬,最後一絲清醒剋制都拿來吞嚥口水與放鬆領帶。
“好,幾點?要不要我先把房間開好?”
男人沒有注意,傑羅卻在眼角的餘光中看到了安頓好醉酒客人出來的店長。
彷彿是故意一般,將聲音放大了一點點,恰巧是中島可以聽見的範圍。
“不需要哦,我有開車來,不管您是喜歡在車上還是開車去我家,不都是很方便麼?嗯?”
如此露骨,充滿了挑逗意味,眼前的男人忍不住又吞嚥了一下。
“好,好……”
站在旁邊的中島原本面無表情,直到聽到傑羅的話,突然開始覺得焦慮了起來,原本沒減輕多少的黑眼圈掛在怒目而視的雙眼下,直讓人覺得兇神惡煞。
“……店長、快控制一下,你的臉好嚇人……”
偶然看到店長滿臉的黑線,整個人猶如要爆發一般的表情,雪月趕忙將託盤擋住自己的臉,偷偷戳了一下對方的胳膊,輕聲提醒著。
“我沒事。”
說完,從兜裡摸出煙,轉身走向了大門的方向。
鬱悶抽煙的中島進入自我反省模式已經快要半個小時了,地上扔了好幾個煙頭,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也不是很懂,自己現在到底在鬱悶個什麼,為什麼聽到傑羅說下班後有約就莫名的氣憤,聽到他要帶人回家更是忍不住起火。
已經很失策了,早在自己親口說出,要傑羅承諾不離開的時候,在自己吻上對方的肉r體的時候。為什麼如今會做到上了床,還鬧僵了的地步……
自己有錯,卻沒想到一直都來去自如,向來對感情從不拖泥帶水的傑羅如今這麼生氣。
“難道說,那家夥對我有意思?剛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就是為了讓我沉不住氣?”
免不了這樣胡思亂想著,十分幹渴的口腔苦澀又缺乏水分,嘴唇粘粘的十分難受。
轉身走進來,夏夜有些濕涼的空氣被隔絕在了門外,中島此刻只想喝點什麼潤潤喉嚨,卻看到傑羅正撐著身子跟那個痴漢聊個火熱。
“給我杯冰茶。”
沒有叫對方的名字,命令般的口吻十分不像是平日裡那個與誰說話都十分圓滑風趣的中島。
“……”
同樣沒有回複,只看著客人講了句稍等便開始倒起了茶。
加了冰塊的冰茶在琥珀色燈光下顯得十分通透,裡面漂浮著一片檸檬,遞給中島的時候也沒有看他,而是繼續陪著客人聊天。
冰涼的杯子是冷藏櫃子裡拿出來的,更有冰塊在茶裡面,握在手裡十分涼爽。
“咕咚——”
傑羅的臉上總是笑意盈盈,刻意保持著距離又讓人報以期望,佯裝在臉上的優雅總是那麼得體,哪怕此刻喝下他特意準備好的冰茶,一臉就要吐出來卻強行嚥下去的中島,都沒有打破他收拾妥帖的面容。
“……你……咳咳!……算了……”
彎腰咳嗽的中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原本就很涼卻又加了超多薄荷腦的濃縮冰茶嚥了下去。
整個頭好像是掉進了南極的冰層裂縫,薄荷的刺激讓嗓子有些小小的刺痛,沿著食管一路下去的涼氣如同擊穿了胸腔和胃,勁涼的沖擊力甚至讓中島有些失神,捏著額頭一步步走回休息室,想要出口卻憋著默不作聲。
“前輩,店長怎麼了?”
雪月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小心的問著傑羅。
“誒……怎麼了?”
原本陪著對面的痴漢聊天的傑羅轉頭看向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