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神之中竟然還帶著些許得意的秦子墨, 秦子軒是徹底的無語了, 嘴角抽搐了半響,他神色怪異的看著對方,真的是搞不懂了, 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這腦迴路怎麼就能這麼清奇呢。
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 對方的智商,回想起自己剛剛的想法, 秦子軒現在都忍不住開始有些懷疑起自己的推斷, 這人會不會根本就不是裝的,而是真傻啊,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那養母可就不是什麼精明的人物。
這麼想著, 秦子軒又連忙在心裡暗自搖了搖頭,更是提高了些警惕, 不能這樣, 或許對方就是看準了這點,正想讓自己放鬆警惕呢,他可不能上當。
“五弟,按照慣例,你剛入上書房, 哥哥們應該請你吃頓好的,不過,你既然已經吃完了, 那就算了,走吧,三哥帶你出去玩玩……”
微微踮起腳尖,秦子墨保持著上身的平衡,伸手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很是闊氣的說道。
心中卻不禁暗自有些慶幸,還好年前的時候,他往上竄了一頭,要不然,現在可就是要出醜了,別說是踮著腳,就算是墊個凳子,都容易夠不著,那他做哥哥的威嚴可就要保持不住了。
並不清楚秦子墨的心理活動,秦子軒皺著眉,有些不悅的看著對方,這人真是越來越離譜了,不僅闖入他宮殿裡,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竟然還要把他帶出去。
雖然說這大庭廣眾的,就算是對方有什麼不好的心思也做不了什麼,可我跟你又不熟,你一上來便說要帶我出去玩,真的好嘛,況且,我還用你帶我去玩嘛,這皇宮裡也沒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進去的啊。
“三哥,你的功課都做完了嘛,我看著天色,好像還沒到上書房下課的時間啊?”
有心拒絕,卻又不好直接開口,萬一惹得這小霸王在他這裡鬧上一場,那可就不好了,秦子軒索性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其實這句話,秦子軒剛剛就想說了,這還沒到上書房下課的時間,對方怎麼就跑到他這裡來了,可因為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麼,所以就沒開口,這時,眼見著對方越來越讓人無語,他又不想跟著對方出去,那自然是不能不說了。
“五弟,你不知道,上書房下課的時間沒有這麼晚,你想想,你都下課了,三哥就算比你晚,還能比你晚這麼多嗎!”
擺了擺手,秦子墨一本正經的說道,一幅五弟你年紀小,根本就不清楚不知道,不要胡說的模樣。
抽了抽嘴角,看著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秦子墨,秦子軒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的三哥啊,你難道就沒有看到你身後宮人那都快扭曲的面容了嘛,就算你弟弟我剛入上書房,知道的確實不是很清楚,但你也不能這麼忽悠我啊。
誰不知道上書房的課業有多繁重,你弟弟我那是年紀小,坐不了太久,所以才被開恩特赦的,難道你也被開恩了,這麼想著,秦子軒雖然沒有說話,但小臉滿是狐疑的看著秦子墨。
“五弟,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你三哥我還能騙你不成,上書房那是什麼地方,還能讓皇子把學逃了,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三哥了!”
眉頭一皺,面色便有些不悅,秦子墨看著弟弟,耐著性子解釋道。
這也就是他早盼著有個弟弟可以陪他玩,所以才能耐下性子來,這要是換個人,敢這麼質疑他,怕是早就要發飆了,小霸王之名,那可不是浪得虛傳的,普天之下,還真就沒有幾個是秦子墨不敢惹的人。
撇了撇嘴,秦子軒也沒有多說,只是微抬了下頭,示意對方看向自己的身後,在他面前你就是裝得再像,那也是沒有用的,不提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沖著你那些宮人,也得露了陷了。
疑惑的瞅了瞅自家弟弟的表情,秦子墨驀然向身後看去,正好把自己那位貼身太監扭曲的面容收入了眼底,秦子墨那叫一個氣啊,眼睛頓時就瞪了起來,狠狠的踢了那太監的膝蓋一下。
這個該死的奴才,他說自己演的這麼好,五弟怎麼一直都不相信呢,還以為弟弟是對自己有成見,誰知道,竟然是你這麼個蠢材,在背後給本皇子露了陷,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想著,秦子墨頓時更氣了,又狠狠的踢了對方幾腳。
“哎呦,三皇子,您息怒,您息怒!”
那小太監一見不妙,瞬間便順勢躺在了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頓時就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那一張圓圓的胖臉,簡直要皺成了包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秦子墨打了他一頓鞭子呢。
秦子軒張了張嘴,看著那表演的甚是滑稽的小太監,心裡只覺得有些莫名的喜感,剛剛見到這小太監的時候,他還嫌棄對方有些胖,不明白秦子墨為什麼把對方帶在身邊,現在這麼看著還真是一個活寶,與自家這位三哥,那還真不是一般的配。
“起來,你個費才,少在這裡耍賴,本殿下還不知道你嗎?”
被那小太監皺成一團的苦瓜臉給逗笑了,秦子墨的氣倒是消了一些,沒好氣的又踢了對方一腳,才停了手讓對方站起來。
偷偷瞅了眼三皇子的臉色,這叫費才的小太監,才笑嘻嘻的從躺著的地上爬起來,又費力的躲過三皇子踢過來的一腳,動作不是一般的滑稽,很是有些搞笑。
耳邊傳來秦子墨的笑罵聲,再看著那小太監躲閃時,看似滑稽實則靈敏的身手,秦子軒知道,這一幕已經指不定上演過多少回了。
自家三哥那可是個出了名的暴脾氣,又是自幼養尊處優的,高高在上慣了,根本就不會拿奴才當回事,生了氣拿身邊人撒氣的時候簡直不要太多。
這麼想著,秦子軒不禁再一次開始慶幸了起來,多虧了他會投胎,要不然,若是一朝不幸,做了奴才下人,他的下場未必會比這小太監好到哪裡去。
自己現在雖然處境有些危險,也不能隨心所欲,甚至有的時候,還要忍氣吞聲的受點委屈,但說一千道一萬,不管怎樣,他都比這些身不由己的奴才要強得多了。
起碼,他現在還有著掙紮的餘地,還有著實現自己未來夢想的可能,生活的也還算是自在,而這些奴才,在古代這樣的大環境下,就算是爬的再高,命運也是掌握在別人的手中的,一句話,說處罰就處罰,甚至連性命都不由自己。
就像是德公公,地位那絕對是夠高了吧,就連皇子見了,都得禮貌一些,稱一聲公公,可在自家父皇面前,還不是得小心的謹言慎行,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得自由,生怕哪天出個錯漏,下半輩子就玩了。
德公公尚且如此,那些尋常的宮女太監就更是了,在宮內,他們的性命根本就不會被人重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拉出去當成炮灰一樣的杖斃了。
這樣的事情,在宮中可是屢見不鮮的,而且,就算不是宮內的奴才,平常人家的下人,也是生殺大權都握在主子手裡的,這個時代,別說是奴才,就連平民的地位都不高啊。
心中湧起了這樣的感嘆,秦子軒莫名的有些哀傷,他這具身體的母親不就是這樣,即便是生育了一位皇子,又能如何呢,終究還是奴才出身,就連當年臨幸她的父皇,都看不起她,這宮裡又有誰能看得起她呢。
懷著身孕,被關在這麼一個小地方待産,沒有任何自由可言,即便死了也沒有得到追封,這樣的人生,就好像那飄零的花朵一般,除了自己,便沒有人在記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