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勝歸,又得名將相投,李治是高興的,於眾人入宮時,與武媚孃親自在太極殿著等著他們。
“參見陛下,天后!”禮不可廢,尤其是樊洪一家,與薛丁山恭恭敬敬地跪下俯身稱臣。
“樊將軍,樊夫人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李治親自將確然洪扶起來,餘角更是看向站角落裡幾年見的顏元,李治是真將這孩子拉過來打上一頓吶!回來了也不知道走近些看看他這父皇?
被李治心中埋怨的顏元,這會兒正跟李弘說著話呢。一別五年,李弘已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你膽子可是真大,竟然敢帶著五百人馬就往突厥去。你就不怕萬一被人發現了,你該如何是好?父皇跟母后因你而提心吊膽的,你倒好,做事越發沒有章程。”
一見面就被唸叨上了,可見她帶兵往突厥去的事兒啊,真嚇著他們了。“弘哥哥,我才剛回來!”
顏元提醒著李弘她這一去好幾年,這剛回來就被訓,會嚇著她的?李弘看了看,也是啊,那滿腹的話,這會兒都先別說了。
“一會兒見了父皇母后,可要好好說說軟話。”李弘又叮囑了一句,顏元應了一聲。倒是一旁的李賢道:“元兒離京多年,又立下了諸多功勞,父皇母后誇獎還來不及呢,哪像太子一見面就唸叨上了。”
當初顏元離京那會兒,李賢就一幅天下人都對不起他的模樣,因著他們相差不到一歲,打小李賢就沒喚過顏元姐。這一別數年,這種感覺更甚了,以至於這會兒的臉上都多了幾分尖酸刻薄。
顏元皺了皺眉頭,倒是李弘抿了抿唇看看李賢,並不接話,只叮囑著顏元,“這一次回京,就好好地呆呆,眼下突厥的戰事已定,你年紀不小了,也該選個好駙馬了。”
“哥哥,哥哥我才剛回來,你別急,千萬別急好吧!”顏元就差舉雙手投降了。她小打跟李弘的感情就好,李弘性格寬厚,對下頭的弟妹都很是照顧。打小那會兒顏元剛跟他們去讀書,天天還是李弘早起帶著她一塊去的。
一開始叫這小屁孩哥哥,顏元彆扭得很,可叫著習慣了,加上李弘也確實是這身子的哥哥,她既成了李顏元,也要接受她的一切。
李弘待還要開口,武媚娘身邊的嬤嬤卻是走了過來,“太子,王爺,公主,陛下和娘娘讓三位殿下都過去。”
原是他們兄妹這麼說著話,都沒發覺大家都已經入了殿內,這不讓李治叫人來請了。李弘驚覺失禮,忙道:“我們快入殿去吧。”
殿內早已設下宴席,三人一同邁入,李治竟開口道:“元兒與太子坐朕的身邊來!”
若依著規矩,顏元是勝歸的武將,理當與薛丁山他們坐一塊,可她又是大唐的公主,自該與天后武氏在一旁,可李治這一開口,立刻就有人往李治的下方多擺了一張桌子,那原是太子李弘的位子。
“是!”與李弘齊答應著,顏元跟在李弘的身後,等著李弘坐上,她才在李弘的下首坐,可他們都還沒動,李治又道:“元兒坐這兒,太子坐下首。”
李弘微笑著答應,先坐在第二張椅上了,顏元很是覺得頭痛啊,幸好眼下還不是武媚娘登基之後,否則啊,呵呵,這滿朝的大臣能把她噴死。
但是,她總該為以後做準備吧。顏元直接地走到武媚孃的身邊,“孩兒跟娘坐!太子的位子,就該是太子的!”
很多年後,當武媚娘建立了大周,彼時亦是喚著顏元坐在她的身邊,顏元依然用著今天這樣的話,叫那時滿朝盡知皇帝不喜的太子李顯,穩穩地坐定了他的太子之位。
李治看了一眼顏元,顏元的神情很是認真,武媚娘道:“元兒剛回來,陛下就隨著她吧。”
女兒能更親近自己,武媚娘握住顏元的手,更能感覺顏元手上那一層層的厚繭!
“小時與朕多親近些,長大了,總歸還是親近皇后啊!”李治笑著說,這語氣怎麼聽著有股子幽怨的味道了。顏元甩頭當自己是聽差了。
李治這一發話了,內侍立刻就搬了桌子放到武媚孃的下首,顏元這才坐定與武媚娘挨著。
“一走五年,你可是半點沒想著回來。”那頭李治宴謝功臣,兩母女坐得近,武媚娘與顏元小聲地開口。顏元理直氣壯地道:“孩兒不是與娘說過了嗎?戰事繁忙,孩兒就是想回,那也回不了啊!您看這突厥的戰事一定,孩兒這不就立刻趕回來了。”
武媚娘冷哼一聲,“竟是如此?”
顏元肯定而真誠地點頭,不是那也得是啊!武媚娘竟笑了,“你既回來了,不著急!”
一句叫顏元寒毛聳起,不著急,不著急,那就是要算賬的意思啊!……
武媚娘丟下這一句,便與李治一同與諸臣敬酒,一殿的人熱熱鬧鬧的說著話,不知怎麼的就有人說道:“樊將軍可真是厲害,薛元帥領著精兵數萬都連連敗於將軍之手,將軍勇猛,我等敬將軍一杯,亦喜將軍歸附大唐。”
“只是僥倖借了寒江關的地勢,薛元帥征戰沙場多年,我年長薛元帥一輪,倒是佔了年長的優勢,故而贏了薛元帥幾場,當不得這位大人的誇獎。”樊洪這話說得很有藝術,既幫著薛仁貴說了好話,也表示自己並非沒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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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中,能有那麼敏銳的洞察力,又會說話的,可是少之又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