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假如換作是我受傷,然後青峰那家夥在旁邊觀戰的話,那麼就算拼到腿殘,也一定不會在他面前輸球的!”
“火神君……”黑子神情微妙地看著火神,“如果你硬要這樣類比的話,我要後悔給紫原君打這個電話了。”
火神摸不著頭腦,“啊?怎麼,哪裡不對?黑子,說話呀?!”
兩天後,誠凜迎來預賽的最後一個比賽日,對戰霧崎第一高校。只要在這場比賽中取得勝利,就能在小組中穩居前二席,躋身冬季杯的正式大名單。賽前,所有人都神情嚴肅,連觀眾席上都感受到了隊中的凝重氣氛。
雖然在作戰會議上沒有刻意強調過,但每一個人都不曾忘記,去年就是這支隊,害木吉學長久臥病榻,吃盡苦頭。一年後再相遇,說是冤家路窄也好,宿命輪回也罷,總之,這是一場不能輸,不願輸,不甘輸的比賽。
黃瀨站在看臺上,聽見後面有人交談,“看,已經開場了。”
“嗯……又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看他們比賽啦……”
這麼拖泥帶水的聲調,在黃瀨認識的人裡,只有獨一份。他轉頭一看,果然不錯,“小紫原!”
“哦,小黃瀨啊……”紫原一刻不停地往嘴裡塞薯片,“你也在啊。”
“昨天聽小黑子說,小紫原會和小火神的哥哥一起來看比賽,我還不大相信呢。”黃瀨好奇地打量冰室,“火神前輩和小火神長得不太一樣啊。”
冰室忍笑,“我叫冰室辰也,和大我並不是親兄弟。”
“啊,對不起,冰室前輩!”黃瀨連忙道歉,又對紫原說,“沒想到小紫原也會來‘偵察敵情’,很少見啊。”
“我才沒興趣看,好麻煩……不就是兩邊打來打去嘛……”
冰室在一旁打圓場,“是我想看大我的比賽,才讓敦陪著一起來的。遲了幾分鐘,場上情況怎麼樣?”
黃瀨收斂起笑容,皺眉說道,“並不是一場讓人喜歡的比賽啊。”
紫原說是不想看,但雙眼已不自覺地在球場上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明明很煩那種人,可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為了一場籃球賽可以豁出全力,死也不肯放棄?
霧崎的打法十分野蠻,偏偏又很刁鑽,專挑裁判的視覺死角下黑手,不是腳踩就是肩撞,誠凜在場上不得不留出精神來防備對方,以至於束手束腳,難以發揮全部實力。
尤其是木吉,他的左膝裹著繃帶,無異於公開宣告“此處脆弱”,自然是霧崎的頭號關愛物件。第一節還沒結束,他的兩條胳膊上已遍佈淤青,腿上也是。
誠凜叫了暫停,五名首發隊員身上多少都有些青紫,降旗他們忙遞上冰塊給大家冷敷。木吉對火神說道,“接下來,你們四人從外線進攻,內線就交給我。”
火神面露詫異,“這——”這場比賽確實打得很艱苦,可怎麼能把最難的內線丟給木吉學長一個人呢。
麗子叉著腰站在木吉面前,“鐵平,不可以。反倒是你,膝蓋負擔太重了,這樣下去不行,得下場休息。”
木吉的語氣難得嚴肅,“如果只是我受傷,我認;但是,如果讓你們也受到傷害,我絕不能接受!”他站起身,向隊友們伸出手,“我這次,就是為了和大家一起打球,為了守護誠凜才回來的啊。”
這個時候,裁判吹響恢複比賽的哨聲,誠凜五個人再度上場。他們的眼神中是同樣決絕的勇氣,堅定的腳步如遠徵戰歌,頂著曠野上最暴烈的風,點亮星光。
火神等人如木吉所要求的那樣,撤出內線,在外圍支援進攻,只餘木吉一人獨攬防守的重任。這正中霧崎下懷:既然有人傻傻地要做悲壯的孤膽英雄,豈有不成全他的道理?兩隊在籃下爭搶籃板時,霧崎隊員故意出肘,重重擊上木吉的眼眶,把他撞倒在地。
紫原見狀,不禁把手裡的薯片袋子捏成一團,百無聊賴的神情霎時猙獰。
冰室問,“敦,在氣什麼呢?”
紫原咬牙切齒地說道,“有個人口口聲聲說,要我認可他的實力……卻在這種破比賽上,被一群渣滓打成這樣……我看不下去了。”
冰室的目光從球場轉向紫原,建議道,“那……敦鼓勵那個人一下吧。”
紫原背過身去,靠著看臺欄杆,氣鼓鼓地拆零食出來吃,“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