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監軍看,本將為何要大舉進攻?”
楊奇正一愣。
似乎得到了心中的某個答案。
“唉!”
重重的一口氣嘆出,旋即便是三個問字,“為什麼?”
雲徹並沒有回答。
而是繼續道:
“監軍也該知道,我軍糧草,不過五日!”
“什麼?”楊奇正再度大驚。
雲徹繼續問道:“所以依監軍之見,此時是退,還是進?”
楊奇正抬起頭,雙眼之內的情緒,已然複雜到了極致,他再度看向旁邊的傳信兵,而後視線又繼續回到了面前的篝火上。
此刻那燃燒之後痕跡,依稀可見,整整齊齊的字眼,以及那隱約看到的暗黃色,已經讓他明白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攻下四郡之後,將軍未曾停留,只因得到了拓跋王庭與北蠻之間的交戰訊息,便敏銳的察覺到機會,索性一鼓作氣,率領徵疲日久的大軍,來到這昔日的帝京城下。”
這時,楊奇正一字一頓,雙目看向雲徹。
“當日,向朝廷索要糧草的訊息,是我楊奇正發上去的,但朝廷今日還未來信,甚至沒有一草一木送來。”
“將軍可知,朝廷乃至陛下的用意?”
雲徹不語。
“你先下去!”
楊奇正突兀看向旁邊的傳信兵,而後揮了揮手。
後者早就想離開,此刻聽聞連忙後退,隨即快步離去。
而後楊奇正這才看向雲徹。
“將軍久日在軍中,意在北伐,一雪前恥,這些楊某都看得見。”
“但這朝堂上,不只是需要關注看得見的,還需要注意看不見的。將軍可知,當今陛下,直至現在並無子嗣,只有一女,為我大趙長公主。”
“朝野上下,對此諱莫如深!”
“可昔年,景瑞之變時,二龍隨敵軍前往拓跋皇庭,雖是莫大恥辱,且太上皇早已殯天,但那位如今赫然健在。”
“將軍若是攻下帝京,一雪前恥,下一步,豈非要迎回先聖?”
雲徹無奈的一嘆。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經歷靖康之恥,這景瑞之變的前後因果,與靖康之變的因果前後,實在也是太相似了一些。
不過,有些東西,他心中早有決定。
“本將從未做此想。”
“可朝堂諸公,卻有此問,陛下……也有此問!”楊奇正高聲道:“將軍,廟堂之爭,不似戰場殺伐之道。”
“其中變化莫測,縱然是陛下也難以心安,望將軍體諒陛下……還是…還是……”
說到這裡,最後兩個字,他似乎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只是。
下一刻,他心中一狠,還是決定已下。
“罷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