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何映紅跟張根來成婚之日,一大早田小七跟張老太太就起了趕過去幫忙。
張老太太主要是廚房幫忙切菜、擺盤,田小七沒什麼事,陪著新娘上妝。
“你看,這個咋樣?”何映紅剛畫好眉,坐在銅鏡面前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眉毛看,對身後的田小七道。
田小七斟酌了片刻,“我覺得你的臉型偏大,眉毛畫稍稍長點濃點的好看。”
還沒等何映紅回應,站在旁邊的妝娘不樂意了,“現下就盛行這樣的柳葉眉,人官家小姐們都畫這樣的。”
田小七沒再說話,而是拿著眉筆,自己動手給她畫個散霧眉給她試試。
“喏,你自己看看喜歡哪樣的?”畫好後又拿著銅鏡捧到她面前。
何映紅看了片刻,又仔細思索了下,就道,“就這個吧,猛的看不適應,現下覺得好看多了。”
那妝娘皺眉剜了眼田小七,倒也沒說什麼,繼續給人上妝,反正拿的錢還是一分不少的。
田小七默默翻了個白眼,又走到床沿邊上坐著,時不時抓把瓜子嗑嗑。
這邊妝畫好後就聽見外邊鬧鬧哄哄,許是接親的來了。不一會兒黃氏又進來催了,說新郎官到了,讓趕緊的。
何映紅這邊一聽就急了,趕忙讓田小七幫著穿衣服。這新娘服也甚是複雜,一層一層的,稍系錯了一根帶子,可能又得重來了。田小七這邊也有些手忙腳亂,還是幸虧趕來的黃氏幫忙才穿戴整齊。
不一會兒,外面又開始敲鑼打鼓了,震的人腦仁疼,不過這也是田小七一個人的想法了。
隨著新娘出門後才發現,外邊幾乎是人山人海了,老人、小孩、年輕婦女最多,也最愛湊熱鬧。何大貴牽著新娘出院門的時候,發現外邊張跟來已經牽著驢等了好片刻了,張根來後邊也跟著不少前來看熱鬧的男人。男人們看到新娘出門自然又是鬧聲一片。
聽著嗩吶聲的逐漸減小,接親隊伍也走遠了。孃家這邊的酒席正是開始了。
這邊大席都是男女分開坐,田小七自然跟著張老太太了。菜一上桌幾乎都是瘋搶了,尤其肉類,田小七扁扁嘴,不知道怎麼拿筷子了。速度快些也只能夾到些素菜,不過這也夠了,田小七對大酒席飯菜並沒有什麼信心,感覺跟大鍋飯沒什麼區別。這邊的人就更不講究了,只要是肉熟了就是好吃。
偶爾還是張老太太眼疾手快的給她搶些葷菜,這不,田小七看著碗裡白嫩嫩的魚肉,感覺也算清淡了,遂夾了一筷子送到嘴邊。這還沒嚼呢,就感覺到濃重的腥味,一下受不住忙放下碗筷,跨步跑去外邊嘔吐。
張老太太擔心她身子不好,也隨著出來了。
“這是咋了?是不是菜太涼了?”一邊幫她順背一邊急急問道。
田小七吐的講不出話來,抬手做了個安撫動作。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才疲憊道:“這魚太腥了,胃有點不舒服。姨婆,我想先回去休息可行?”
“那你自己小心點啊,我這邊一會還要幫忙收拾碗筷。”
“嗯,您回去吧,我走了。”田小七右手壓著胸口才感覺舒服些,朝張老太太擺擺手就回去了。
張老太太看她臉色發白,有些不放心,心想著一會兒結束了再讓大娃直接回去看看。
待回到桌上,自然只剩下空空的盤子了,無奈端著飯碗去廚房蹭點吃的。
張淼這邊席桌離的比較遠,還不知道田小七已經回去了。待酒席快要散了,張老太太才找過來,附身湊近他耳邊輕聲道:“你一會兒吃完了直接回去吧,回頭我跟何大貴講一聲不用你幫忙了。小七沒吃幾口就都吐完了,你回去給她煮點東西吃,我這走不開。”
張淼一聽身子有些發顫,愣了片刻就道:“那我這就回去了,這邊你幫我跟大貴叔講下。”
交代完畢後就跟桌上的幾人喝杯酒告個罪先回去了。
回到家後,疾步去她房間看看情況,發現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就是臉色發白有點疲態。坐在床沿輕輕撫她額頭,暫時放下內心的不安,看了片刻遂又趕去廚房準備煮點紅薯粥,知道她極愛吃這個。
田小七醒來已近中午了,感覺肚子有些餓,就起身穿衣服,準備去廚房找些吃的。
這個時候,張淼聽見動靜已經趕過來了,“怎麼樣?可好些了?”抬手探她臉、額頭,柔聲細語道。
“我餓了。”有氣無力的靠在他身上。